68第五夜 上

外头的雨下了一夜，雨还是在下。

卞雨醒的时候喉咙发干，往身后看了看，汪节一还在睡着，她悄悄转过身看他，阖着眼，睫毛浓密，过分的长，他呼吸均匀，唇瓣紧抿着，胸膛结实，再下去，就是精壮的小腹，腰身劲窄，看起来哪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上前抚摸。

卞雨看着汪节一，他的额发嗒啦下来，睡颜带着哀伤一般，她怔楞了一会儿，想倾身吻上他的唇，又退缩了，生怕把睡梦中的他吵醒，忍不住又看了他几眼，这才掀开被子，下床漱洗。

刷牙的时候，卞雨咬着牙刷，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汪节一的唇，很薄，唇色就像是樱桃一样的颜色，思绪飘远，他以前想亲她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发疯一样的想。

可是，她会克制，这么一对比，汪节一是向来不克制自己的，爱上她就爱，就是要得到手。

汪节一醒来的时候，手下意识往床榻上摸，没有搂到馨香满怀，这才皱着眉头，微睁开眼，卞雨拿着梳子梳着长卷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他在床上坐起身，虽然现下走路还有点不方便，但还是被他拉着手，乖乖的坐到床沿。

“……再陪我睡会儿。”汪节一因为刚醒的关系，嗓音略微发哑，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说话间温热的男性气息喷得卞雨心痒痒的。

卞雨顺从的任由汪节一把她搂着上了床，梳子放在柜子上，脸颊贴着蓬松柔软的枕头，她本来是毫无睡意的，但是被他这么搂着，也有些昏昏欲睡。

因为南市的雨季既连续又缠绵的缘故，早上也看不见阳光，落地玻璃往远处看是阴天，外面是被雨浇得深绿色的树叶，蒙蒙细雨，卞雨突然问他，“今天你要做什么？”

正享受的闭上双眼的汪节一伸手盖上卞雨的眼睛，懒洋洋的语调，“睡觉。”

汪节一回笼觉睡得正香，就因为怀里的小女人不安分的乱动而醒来，眉心微皱，只能无奈起床。

汪节一握着方向盘，面对她要下厨的提议，他问，“你真的会做饭吗？”

“你说呢。”卞雨睨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汪节一今天难得有兴致，取了钥匙自己开车，时值工作日，去超市的路上，车流并不多。

卞雨偶尔扫一眼车窗外的景色，雨声淅沥淅沥，外头昏暗，密实的树叶被狂风刮到一旁，车厢灯被汪节一打开，静谧的车厢里，犹如海面上的一抹孤灯，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只有两人，互相依靠。

“你想吃什么？”

汪节一不挑食，想了一下，只说，“随你。”

卞雨转过头来，“真的没什么想吃的吗？”

汪节一薄唇微掀，空出一只手去握住卞雨的手，眼底皆是笑意，“吃你。”

这人，一不正经起来就没个正形。

汪节一去停车，卞雨站在超市门口等他，看一眼身后的牌子，有商家挂着玉器大减价的牌子，喇叭大声的放着广告，卞雨想起陈教授的夫人藏在袖子里那个绿意逼人的翡翠镯子，目光又落在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上，小小的钻粒，时光荏苒，至今还是很闪，汪节一只说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

汪节一停了车，顺手推着手推车走过来，见卞雨对着玉器店的牌子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买吗？”

卞雨摇头，和他一起往里头走，“没有。”

生鲜区里，某人倒是提了要求，“番茄鲫鱼汤。”

卞雨点头应下，走到鱼池边，里头游来游去的肥美鲫鱼，两人吃的，应该不用太大尾，她挑了一条。

黄色的橡胶手套潜入水面下，捞起一条鲫鱼，鲜活的摆动，档口阿姨破鱼的间隙，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上几眼，对着卞雨一直笑，“你老公真帅。”

卞雨本是想纠正的，岂料鬼使神差般的嗯了一声。

又陆陆续续敲定了今晚的菜谱。

卞雨挑完番茄，望向正在等她的汪节一，他在打电话，身姿颀长，一只手慵懒的支着肘控着推车，另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耳边。

汪节一眉眼微垂，没了往日冷漠凌厉的模样，唇边噙着一抹笑，在说些什么，抬眼看了她一眼，笑的春风得意。

卞雨总是觉得他就像一个谜团，让她看不清摸不透。

卞雨心里想着要站定，不打扰这位英俊多金的小汪董招蜂引蝶，可是脚步由不得心，不由自主的走近，只听见他耐心的听着，嗯了几声，最后还说了一句，“不用害怕，等我回去。”

卞雨咬着唇，生闷气。

汪节一就没这样对过她。总是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动不动就说要干她，搞她的，让她含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舔，甚至有时候惹他生气，不由分说，径直就把她床上拖，他长手长脚，轻松制住她后，便恣意妄为，把她折磨得哭喊连连。

番茄被放在推车里，汪节一见卞雨面色难看，以为她的脚还疼，“不逛了，我去结账。”

卞雨唤住他，“汪节一，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汪节一垂下眼帘有些无奈的笑，“没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一旦开启，便是什么都拦不住，卞雨问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