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和董莉躺在床上。董莉将脸背了过去。

严浩眼睛睁着，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严浩终于忍不住，只见他用手想将董莉的身子扳过来，董莉肩膀一甩没理他。严浩再次用力将董莉的身子扳过来：“老婆，别气了，我想和你谈谈。”

董莉没有说话，仍在生气。

“老婆，说句实话，这次有机会调到市局上班，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我真的不想去。你想，我刚到一个新环境，人生地不熟，不仅工作上要努力干出点成绩，人际关系这块也要谨慎相处，多累啊；还有我们一家人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二三年内我是无法买房子让你们都到那儿住，儿子转学也要适应一个新环境，可他正处于学习的关键时期，耽误不起；我这腰你是知道的，到市局后肯定要经常下乡跑市场搞调研，车上颠来颠去，早晚给颠簸废了；再说经济上也没你说的有那么大的差距，这个我比你清楚。”

“切，这都不是理由，你就是放不下聚福！”

“这也是一个原因，你还记得正月初六那天业主大会吗？大家把振兴聚福的希望寄托在业委会上，现在又处于关键时期，我走了，很多业主的心也就凉了，聚福也许真的就成废墟了。”

“说你胖你就喘，这里有几百个业主，难道能力都比你差？”

“那到不是，关键是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主任谁愿干？”

“你平时不也不想干吗，现在趁机辞职，相信大家都能理解，为什么你又舍不得呢？”

“那天开会时，面对台下那一双双充满信任和渴望的眼睛，我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尽力把聚福的事办好，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现在当逃兵，我做不到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放不下聚福。”董莉埋怨道。

“当然，更重要的是舍不得你和儿子啊，你想一到晚上我们分居两地该多寂寞和孤独啊，哪像现在能天天在一起多开心多方便啊。”严浩说完折过身在董莉的脸上亲了起来。

“哎幺，我的腰哎。”由于动作幅度大弄痛了腰，严浩松开抱着董莉的手惨叫道。

“呵呵，就这耸样，还想……”董莉忍不住扑哧一笑。

“唉，真是有想法没办法啊。这腰病真把我们害苦了。”严浩叹息说。

“聚福的事放给他们干吧，你要抓紧到医院去好好治疗，我看你现在走路都有点簸了。”

“治疗可以。董莉，说句心里话，但我真的不想到市局上班。我在这里是跟在别人后面干，也就是说，是个兵，到市局后，我是带领大家干，是个将。压力不知要大多少倍，另外，待遇是跟业绩挂钩的。业绩达不到要求，你是拿不到那么多钱的。不是我不思进取，而是我不想这么累。真的，我对我眼前的这份工作很满意，即能照顾老又能照顾小，挺好的。”

“老人生病你没时间陪他们看医生，儿子上学你不能接送，作业没时间辅导。还好意思说照顾老的和小的，你脸不红我都脸红。”

“那不是近两年吗，以前我可是个大孝子，好丈夫，好父亲呢。”

“是啊，近两年你的心思全在聚福身上，他们应该给你个好主任奖章。”

“不过，我在单位工作也很出色啊，你看那年我不是先进个人。”

“先进个人怎么啦，领导也没亏待你啊，可惜你把领导的好心当成鱼肝肺扔了，辜负了顾经理也辜负了市局领导啊。”

“这个我知道，但我会在目前的岗位上好好干，他们最终会理解的。再说，全市比我出色的人太多了，机会就给更合适的人吧，我想大家都高兴。”

“唉，严浩，你要考虑清楚，机会不会经常眷顾你。毕竟是你自己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和你天天争论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好困，想睡。”

压在严浩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握着董莉的手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下午下班时，严浩敲开了顾经理办公室的门。

“你坐，你和董莉商量好了吗？”顾经理放下报纸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严浩说。

“顾经理，实在对不起，我决定还是留在您身边工作。”严浩没敢坐下，小心翼翼地站着说。

顾经理脸色一沉，两只眼睛一下子惊愕成小圆洞，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了，就像电视中“定格”的画面：“糊涂！你还年轻，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要抓住要珍惜，错过了也许这辈子都没有了！”顾经理气红了脸，停了停继续说。

“你恐怕还是放不下那个聚福的事吧，我就想不明白了，那里有几百个业主，难道就离不开你？你就那巴掌大块商铺，比你的前途重要？房租收入比你工资还高？人家托关系想去，你倒好，机会给你了，还拒绝，太让我失望了！”

“顾经理，您是我的贵人，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严浩就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

严浩还想继续往下说，原本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顾经理突然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说：“小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去不去？”

一阵沉默。

“我还是想留在您身边。”严浩几乎鼓足了勇气站了起来小声地说。

“你！你！”顾经理的手指着严浩。立马涨红了脸，太阳穴上的几根青筋如蚯蚓般地在蠕动，两眼pēn_shè出怒火射向严浩，满腔的怒气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