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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夫君是只老狐狸 / 挽凝


/  世子没有再去静怡苑。

他将身子整个浸在了装满冰冷井水的木桶之中。

秦挽月那日的话如附骨之蛆,不断噬咬着他。

你就是他……你就是他……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怒吼。人在水面之下,他的怒吼变成了一长串大气泡。

那只该死的游魂!竟然真的还在他的身体之中!

井水冰冷刺骨,凉意深深扎进他的脑海,他想起了那日城门之下的两道白光。

莫非……那一霎,游魂也许下了愿望?

他的心都凉透了。

昨日…见到楚楚可怜的容儿,多日未碰女人的他兴致高昂,表现得异常精猛……莫非,刺激到了“他”?

之前秦挽月受伤,也不见有任何异动……究竟……究竟……莫非……“他”在慢慢恢复,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想找人驱鬼?他是掌握了什么自己尚不知晓的秘密,还是病急乱投医?自己称他为游魂,他也把自己当成鬼魂了?驱……鬼?公子荒果然是个妙人,竟将他带到那个神棍的住处。

他的眼前浮起一张惹人厌恶的笑脸。

他冷笑一声。在这一点上,自己和那只游魂倒是想法一致——看不上神棍七那个没用的家伙。

他缓缓将头探出水面。

如此,日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在找到永除后患的方法之前,万万不可再刺激到“他”……

秦挽月动不得!

恐怕得先好生供着了!

他立在冰寒刺骨的井水中,咬牙怪笑起来。

突然,他面色一寒,急急从木桶中跃出,随手抓一件衣裳披上,取他的黑石去了。

……

……

挽月并不知道她的前路已春暖花开。

她失魂落魄坐在窗户边,一次一次按捺下冲向外院的冲动。

好容易捱到东方发白,她怀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起了身,整理了仪容,肃穆地走向外院。

从前她并不知道王府中的仆役竟起得如此之早。

回廊上还飘荡着薄雾,朱漆画壁掩在白雾之后,恍恍然如赴仙境。

路有丫鬟仆役扫洒花径,擦拭廊柱条椅,还有花丁仔细除去枯枝黄叶,人来人往,虽无大的声息,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她的心情不自觉地松快了起来。

看来府中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到了他居住的小院外,她定定站了一会儿,手抬了几回,始终没敢去推那扇薄薄的木门。

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可眼前总是晃着一些血淋淋的画面。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人固有一死。多也多不了几十年,少也少不了几十年……”她默默给自己打了气,然后推开了门。

小牛不耐烦地扫她一眼,甩了甩尾巴以示招呼。

挽月阖上门,一转身,就看见门槛那里,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拨开了晨雾,散发着淡淡的青晖。

她双腿一软,踉跄着扑向他。

“没事了,没事了。”他迎上前,用双臂环住她的腰身,轻吻她的额和发。

她喘了几下:“抱我到床铺上去,我,我站不住了。”

脸红到耳根。

他爽快一笑,弯下腰打横抱起了她。

他的床铺很简单。木板床,青色的棉被木枕,青色的布幔,无一丝一毫装饰。

他帮她脱掉棉靴,抱到床铺里侧,他也上了床榻,拉来棉被罩住二人,然后单手支着头颅,笑笑地侧躺在她身边。他微微有些气喘,脸颊泛起浅浅的粉红色。

挽月定定地看他,眼睛眨了又眨。她一宿未眠,心弦又紧绷了一整夜,此时一双眼睛酸涩得像是在醋缸之中泡了几个来回,原是有许多许多话涌到喉头要问他,不料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只不甘地挣了几挣,眼皮竟是义无返顾地粘在了一处。

这一睡,便睡到了中午。

照水今日送饭时,总觉得病人有些怪异,似乎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挡着内室的门。

她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见他一向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晕,一双漂亮的狭长凤目里面氤氲了波光,嘴唇也有了些血色。

照水心中微喜,心道病人的身体可真是一天天见好了,如此,就更衬得上自家姑娘!

正是暗戳戳美滋滋地为挽月谋划时,突然听到内室传来浅浅一声女子娇吟。

照水只觉万箭攒心。不是说还未娶亲吗?!这……她愤怒地抬头瞪他,见他俊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轻咳一声,疾步进了内室。片刻,他返身出来:“照水姑娘还有事情交待吗?”

“没有!”照水恼怒地跺脚而去。心中只怪自己瞎了眼,还未搞明白状况,就急吼吼地同姑娘乱说了一通,万一姑娘当真上了心,可不是才离虎口,又进狼窝了?!得将今日之事速速报与姑娘!这世间男子,世间男子……果真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