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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倾国,我倾心 / 未晏斋


的人说一声,我完好地回来,陛下也就是打个样子,叫他们别下死力气,差不多就得了。”

杨烽拊掌笑道:“阿姊,刘师傅说过,为君者施行仁政,‘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可算明白过来了。”

他又凑近道:“不过有不忍之心的不止于我。”他小嘴歪一歪,一副调皮样子:“还有人今天大早冒着露水,带着软弓和布头箭来找我练箭。我也是现在才终于明白他为啥总要让我来瞧瞧你怎么样了。”

杨盼顺着他歪嘴的地方看过去:罗逾遥遥地侧倚着营地里一棵小树,假装在擦拭他的弓,眼睛却不时往这里瞟一瞟。

杨烽大声道:“小伤而已。还有力气打人,估计早就不痛了。”然后赶在杨盼一脚踹过来之前飞奔到罗逾身边,念经一样说:“罗郎君你放心吧,我阿姊就是手心红肿了,没啥大碍。也就你紧张兮兮,要是让王领军看到,才不屑一顾呢!”

杨盼可以想象,要是王蔼看到,估计会笑着说:“这算啥啊!若是我手下的小兵,别说红肿,就是青紫了,皮开肉绽了,该练刀戈还是要练,该练骑射还是要练,用布缠上不就不疼了?……”

罗逾已经把目光转过来,剑眉蹙着,溢于言表的心疼之色。但此刻,他既不敢多说,更不敢过来看一看,只能不断地注目着杨盼,直到杨烽拉着他袖子说:“走啦走啦。接下来是我的鲜卑语和匈奴语的课,阿父说了,要是背不出师傅教的新词,戒尺就要招呼我了。你和王蔼都要陪我读书的!”

罗逾回头再四,直到看不清楚了,才终于低下头,步伐跟灌铅了一样,越走越是无力。

他问太子:“我的剑,不知太子可否帮忙?”

昨日回皇帝驻跸的大营,在外头一搜身,他的剑就给收走了,还没有还给他。

杨烽道:“啊呀,听说我阿姊知道呢,要不你赶紧问她要去?”

罗逾想着杨盼昨晚挨打,会是多么惨烈的疼痛、委屈、害怕和孤独——推己及人,简直不堪想象了!这时候他还用一把剑的小事去打扰,实在是自私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算了,”罗逾对杨烽道,“我过两天再打听打听吧。武器收缴了,总不会乱丢的。”

杨烽笑道:“那倒是。诶,鲜卑语说‘好看的姑娘’怎么说?”

罗逾看看这个小鬼头,笑道:“我又不会鲜卑语,要么,我和太子殿下先学学?”

杨烽得意地笑道:“好,你听好,下次说给我阿姊听。不!她傻呵傻呵的,你要学一句‘这姑娘又凶又丑’,然后骗她说这是夸她呢……哈哈哈哈,想想就笑死我了!……”

罗逾假作什么都不会,演戏般陪读了半天鲜卑语,直到下午太子被皇帝叫去谈政务了,他才有了些休息的时间。他自然迫切地想去看一看杨盼,但是一直愁借口。走到壁垒边上,他对几个守卫的士兵道:“我到外头采些草药。”

几个士兵同时摇头:“不成,陛下已经将御帐和行营全部戒严,不仅各行营之间没有腰牌不可随意进出,而且壁垒之外,等闲更不许出入。对不住了。”

罗逾心里“咯噔”了一下,默默地退开了。

他旋即安慰自己:皇帝的爱女差点被劫持,皇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加强防务也算正常。想到自己屋子里还有北燕的药酒,上次差点穿帮,心有余悸——其实已经跟她交代了不少,北燕不北燕的,估计已经不需要隐瞒了。只是不知道她手心挨打后有没有破皮,若是破了皮,擦上药酒就疼得很了。上回上山涂这药酒,哭得梨花带雨一样,想着都心疼……

他一片漫漶地瞎想,过了一会儿才惊觉脑子里居然都是杨盼的各种模样,恰恰和母亲曾经训斥他的“遇到感情的事就拎不清了”全然一致!心里顿时又有些自责。

他回营帐找了药酒,犹豫了很久才鼓励自己“正好去问问我的剑在哪里”,于是到皇帝营帐后头,管辖最为森严的一片地方去寻找杨盼的身影。

简直是傻等。

天都黑了,露水都浸湿了脚背,他踮着脚,脖子都仰酸了,望穿秋水也没有看见杨盼的身影。

都颓丧了,突然看见吃饱了的李耶若出来绕弯儿,隔着中军帐的栅栏,带着好几个侍女,火盆间影影绰绰的影子。罗逾好容易捞到救命稻草似的,隔着栅栏“哎”了几声。

李耶若看到了他的影子,皱一皱眉,几步踱过去冷笑着问道:“这不是罗郎君嘛?你在这儿干嘛?”

罗逾抱歉地对她笑笑,看看她周围满满当当的都是伺候的人,知道李耶若和他一样,也并不是能够自主的。不过他也算坦坦荡荡,于是说:“昨日广陵公主在外头受了伤,我寻思着我那里有挺好的药酒,想送给她试试。”

李耶若愈加神色奇怪,她越是心里别扭,越是笑容可掬,而说话却含沙射影,带着一根根利刺似的:“哟,昨日罗郎君救公主的事,行营里已经传遍了。这是要招驸马了吧?恭喜恭喜啊!”

罗逾窘道:“别开这样的玩笑!”

李耶若最熟悉男人的神情和神情背后的意义,顿时心尖尖上都酸了上来。即将出嫁的她有无数的担心,见到罗逾的时候特感脆弱,只是这样的情景,周围都是人,罗逾也心不在焉的,满心都是那个受宠而蠢笨的小公主。

李耶若点头说:“我帮你把药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