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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旧时谢郎窗前燕 / 橙呈澄橙


你将余音请出来,抚首曲子来听?”

谢安点头允诺。于是,余音袅袅婷婷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谢安的书房里。

悠悠扬扬的琴声顷刻间在谢安的书房里飘荡来开。说实话,我曾经因为谢瑶的缘故讨厌过余音一阵子,可后来知道她和谢安之间很清白之后,我就不讨厌她了。而且,后来我渐渐地觉得她不光不令人讨厌,还很讨人喜欢。像她这种既漂亮又善解人意,还弹得一手好琴的姑娘,实在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她歌妓的身份配上坚韧自尊的气质,反而又一种反差的萌感,让人不仅不觉得她轻贱,反而不由得尊重几分。

可眼前这般光景下,在我看来,弹琴的余音却不是最精彩的那个,最精彩的主角是许询。这位中年男人看着余音的那双眼睛,深情得能让人鸡皮疙瘩撒一地。自从做过燕子,放飞自我之后,我对于男人的态度就变得很肤浅的,按照长相的优劣来制定。许询的长相,一直被我坚定地划分在“敬而远之”组。可现在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竟给他加了不少分,直升到了“可以聊天”组。果然,情深似海是男人变帅的终极捷径!

我转头又看了看余音,悲催地发现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过看许询一眼。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谢安,一眨不眨,绵绵的情丝围着谢安绕了一圈又一圈,就快结成蚕茧的那种感觉。

本姑娘顿时变回清醒的“旁观者”,心里酸道:可叹啊,这世间多少痴男怨女,多少相思成疾,多少求而不得,这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厢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情,自古以来最为折磨人了。佛渡众人,生死劫易度,情劫难了,之所以难了,无非是世人看不清其中因果,放不下那份执念,是以不得不念一句:揭谛揭谛,般若揭谛,般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色声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一切有形不过是镜花水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世人念了几百世的经,又有几人能觉悟?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打了个冷战,才发现自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近来我常做噩梦,总是梦见谢安举着火把,口口声声地说要将我烧死。害我的罪魁自然是许询,可我毕竟也属于“做贼心虚”。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干脆坐了起来思索对策。如果不想被谢安发现,显然我必须从现在开始好好扮演刘氏,再不能以“性情大变”和“失去记忆”为借口来掩饰。我当然知道要去以另一个人的状态生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况且我又不是演员,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但是,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为了活下去,为了将来不会被活活烧死,即便要登天,我也总能找到梯子的。想通了之后,本姑娘精神一振,迈出了走向“奥斯卡”的第一步。

我的第一步是檀香。

我面色沉重地坐在正座,双眼紧紧地盯着檀香。檀香低头站着,许久也不敢说一句话。杜衡香烧掉半截之后,我终于开口道:“檀香,我平日待你如何?”

檀香忙道:“一直都很好。”

我接着引导:“那倘若我遇到难事需要你帮忙,你可会帮我?”

檀香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见她的态度十分地诚恳,稍稍安心,将自己前一夜准备好的“自身状态”向她和盘托出:“你也知道我与之前大不相同。”檀香又是用力点了点头,只不过这次她是在强调“我”究竟变得有多不相同。我有些尴尬,顿了顿又说:“不瞒你说,我与之前不同,倒不是真的变了性情,而是……”我凑到檀香跟前,压低的声音道:“我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

檀香似乎并不惊讶,回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我瘪了瘪嘴,“咳咳,我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可最近……最近……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找回从前的记忆,你得帮我。”

“可是,我该如何帮您呢?”

我拍了拍檀香的肩膀,“先从回答我的问题开始。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定要真实准确。”

檀香又点了点头。

“我以前最喜欢吃什么?”

“豆腐。”

“最不喜欢吃什么?”

“桂花糕,您嫌它太甜。”

“最喜欢的花?”

“梅花。”

“最不喜欢的花?”

“玉兰。因为余音的院子里种的就是玉兰。”

我回想了一下,曾经跟着谢安去过余音住的小院,院子里确种着几多棵广玉木兰树。不过在那几棵木兰树的周围却还有几株梅树。那时正值暮春,是广玉木兰的花季。白色的花亭亭玉立于碧绿的树叶之间,显得生机勃勃。反观梅花,却已是落英满地,枝丫黯哑,与那笔挺的玉木兰相比,显得十分萧瑟。

“夫人?夫人?您在想什么呢?”檀香见我半天不说话,唤道。

我回过神来接着问她:“我最喜欢的颜色呢?”

檀香想了会儿道:“端庄大方的。不像您现在穿的这么素净。”

衣服,女人最欢喜的也同时最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