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似乎还在哭泣，郭景妍一边哄着她一边跟白绿皙通话：“绿皙，你自己在那小心点，芊芊你就放心吧，一会她哭累了就会睡着的，要是实在不行我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想想法子。”

“好，现在也只能这样。”

通话结束，白绿皙手里握着手机怔怔的发呆，盥洗盆里的水都溢出来，流淌在地上。

浴室的门顷刻间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张不安和困惑的脸：“你在做什么？”

进去这么久不出来，又不象是在洗澡，但是水流声一直都不断。在他看到地上被水流淹没时，更为不解。

白绿皙回了神，赶紧去拧水龙头。

“没什么，我…水龙头可能坏了…”她本就心不在焉，现在心里一急水龙头的水越开越大，更多的水柱从琉璃台周围蔓延而下。

云楚一大步迈进去，脚底下的水都能没过他的鞋，看着她如此笨拙连个水龙头都关不下，只好替她出手。

水止住了，可地上的水却越积越多。

白绿皙尴尬地拂过耳边的碎发，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双腿下方：“sorry，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该进来。”

她欲往外走，岂料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往后栽去。云楚一长臂一揽将她往下坠的身子捞回来，白绿皙条件反射一样挣扎，二人最终双双跌入水里。

两人身上的衣服一大半都湿透，尤其是云楚一，他整条裤子都泡在水里，而白绿皙跌坐在他身上，裙摆都浸湿。

两人的姿势较为暧昧，没来由的，白绿皙脸颊不禁泛红。她作势要起来却被男人拽地更紧，他呵气在她耳畔：“绿皙，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我？”

白绿皙不理会他的问题，奋力要挣脱他禁锢住自己的手臂：“放开我！”

相反，她越是反抗云楚一就抱得更紧：“回答我，为什么要抗拒我！”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你接触！”说话间她的手腕因为挣扎已经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红印子。

“理由，原因！”男人都不愿意再重复自己的问题，看这架势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了。

白绿皙气不过举起手愣是朝他脸上挥去，云楚一的侧脸顷刻间被甩上一记，那声响就跟被扇上一巴掌差不多。

她心头一怔，无助地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本意只想让他放开自己，并没想过要打他，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云楚一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他缓缓松开手。

白绿皙慌忙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紧张一个踉跄身子再度跌下去，这回可是把手机都给丢水里了。

她迅速把手机捞起来，不停地按着开机键，完了，手机进过水肯定不能用，那么郭景妍和芊芊要找她怎么办？

云楚一从水里站起来，朝他伸出一条手臂。白绿皙没敢抬头，愣了半晌还是没伸出自己的手，而是抓着流理台边沿撑起来。

男人原本就灰暗的眼底这会更象是裹了一层霜，失落的寒意从眼底渐渐逸出。

白绿皙打开衣橱，拿出干净的毛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渍，余光中撇到下半身都湿哒哒的男人，还是没忍住拎起一条浴巾给他。

“刚才是我不好，你去外面洗个澡吧。”

这间是套房，除了卧室以外，外面还有个浴室，男人可以出去洗澡。

云楚一接过她递来的浴巾到不急着去洗澡，而是随手把它扔在一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就不会离开这间卧室，洗澡什么的不急在一时。虽然双腿上湿漉漉的感觉让男人觉得很难受，可眼下白绿皙的回答比什么都重要。

“回答什么？”白绿皙将浴袍套在衣服外面，回过头来反问他。

她当然明白他想知道什么，这几年她最擅长的便是转移话题或者是装糊涂，云楚一想知道的，恰恰是她无法回答的。

云楚一迈开步子走近她，微微垂下视线，眼底的落寞更为明显，他都不明白面对如此决绝和冷漠的白绿皙，他竟然还有这般耐心与她耗下去。

这四年的光阴，都把他的脾气磨得棱角都看不见，或者说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坏脾气再也坏不起来，除去迁就就剩妥协。

他想，他真是爱惨了眼前的女人，她那么绝情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放不下！

见男人拧着眉头不说话，白绿皙看到他的裤腿还在滴水，忍不住提醒道：“你，还是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没衣服。”他冷不丁丢给她这样一句话。

白绿皙自然不信，他出门会没带衣服，换句话说就算不带衣服，也有助理秘书给他买好了送过来。

气氛再度陷入僵局，白绿皙不想跟他多谈，既然云楚一不走那么她自己睡外面去。

她抱着被子走出去，刚躺在沙发里还来不及盖好薄被，男人就跟着出来。白绿皙赶紧扯过被子遮在身上，并且背对他不给他与她说话的机会。

白绿皙假装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很久，耳边都是一片静默，忍不住侧个身就看到男人立在阳台边默默地抽着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手边，薄唇间吐出的仿佛不是烟，是深沉的寂寞。精美绝伦的侧颜，那分明的线条在这迷离绚烂的夜色里更为迷人。

四年了，她跟他分开整整四年，每次心痛到哭着从梦里醒来，她都无法欺骗自己不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