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召唤他。

很轻，很模糊……的召唤。

渐渐地，他发现皮肤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脚下的冰面有着一丝丝的纹路，那纹路之中有着鲜红的液体在其中流淌……

山洞并不深，夜未央走了莫过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深处。

里面是一个大半圆的洞府，周围无数冰晶闪烁着光泽，将整个洞府照的明亮起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寒冰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红光。而且，在这九幽之下，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左右两边，是两个冰柱。

“尘缘从古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

“剑道自来花虚掩，莫多情，心甘一世恨？”

夜未央喃喃念到，这两句，透露了多少人的情心？那古人面对这个纷纷大地，也是这样感叹的吗？

夜未央不由得叹口气，目光随之望去。

在洞府的正中央，有一座冰塔，在其上，悍然插着一把剑！

那把剑，手掌粗细，却有着半人之高。通体玄铁打造，其中缓缓流淌着鲜血一般的熔浆！隐隐间，磅礴如同大海一般的煞气汹涌而出，突然，夜未央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四个铁链从四方一直延续到剑柄上，仿佛正在镇压着这柄剑。

夜未央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他双目赤红，贪婪的望着这把剑。仿佛只有触摸到它，便得到了整个天下！到时，就可以摧毁这报恩报仇！摧毁这爱憎嫉恨！

摧毁这一切！

既然人生本就孤苦，那就摧毁吧！

他颤抖着双手，攀爬到了冰塔上，缓缓地，缓缓地，触摸到了那个剑柄……

炽热！寒冷！

红蓝两个截然不同的的光，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

楚痛交替在他的身体里游荡。他们就像两只野兽，在互相争斗，厮杀！那不顾一切的撕咬，就欲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

“啊——”

他嘶哑的低吼着，两只眼睛红蓝交替，火焰和蓝光不断从他的身体里迸射出来。想要松手，可那把剑却好像魔鬼一般，紧紧的咬着他不放。

体内的血液好像就欲被吸干一样！夜未央的身子已经变得皮包骨头，双目都已将深深陷进去，整张脸都变得可怖渗人。无形之中，身体竟也开始扭曲，苍老！

时间与空间在他的身上仿佛混乱了一般！

“噗通。”

好像是一个轮回，又好像一个瞬间。

夜未央的身体突然降到了水里，柔和的水花簇拥着他的身体，与之前痛死欲活的折磨相比，这无疑令他感到舒适无比。

一时间，竟是什么也不想做了……

好想这样一直下去……不是舒服多了吗？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片草原。

这个草原夜未央死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正是二十年前的战场边境！

“哇……呜呜……”

一个孩子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夜未央转身望去，那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估计是战争夺去了他的家人，如今他孤身一人站在这满地尸体的战场上，饥饿让他哭了。

“喏，小弟弟，吃吧！”

一个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女孩也只有十多岁。她将一个很硬的馒头掰成两半，将大的一半给了那个孩子。

“谢谢姐姐！”

孩子不挑食，见到有吃的了，便高兴地接过馒头，大口啃了起来。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们一起仗剑天涯，长大以后挣很多钱，就有很多的馒头吃了！好不好？”

夜未央怎会不记得？这正是他与萧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啊！看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极力跑去制止那个男孩答应他……

“不要——”却终是无力回天，夜未央的手穿透了男孩的身影。

“恩！”男孩高兴地点着头。

女孩笑了，宠爱的摸着男孩的头……

……

“你是谁？”“啊——”“不要杀我，我什么都给你，啊——”“为什么要杀我？”

忽然，曾经被他杀死的人全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有恐惧的，有疑惑的，有满脸不可思议的。那一张张因死亡而变得扭曲的脸庞，都出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让他的脑袋就欲爆裂开来！

“啊——“

他仰头嘶吼！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