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之前未结交任何人类好友吗？”

“我……或者说我们……并不善于同其他种族产生友谊。”苓格话虽这么说，默诺却感受得到，精灵并不屑于与异族为友。

“妮儿温应该是个例外吧？和她聊天真是我的愉快回忆。”默诺说道。

“她的确喜爱与你们人类接触，但这也正是她来到此地的原因，难道她没向您提起过么？”

“什么意思，请务必告诉我。”

“冒昧地问一句，您们人类如何处置犯罪者？”苓格冷不丁地问一句。

“关进地牢、限制自由行动，甚至各类酷刑。”默诺对答如流，他对关地牢这件事印象深刻。

“那么，您想知道精灵处置犯罪者的方式吗？”苓格蓦然一笑，自问自答地说：“与你们人类截然相反，精灵族会将犯罪者放逐到大陆各地，不允许其重返世界之树。”

默诺呆住了，猜测说：“那么……妮儿温其实并非精灵巡林者……而是……而是……”

“而是被放逐的精灵囚犯!”苓格用回答肯定了默诺的猜测，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说：“同样，我也是犯罪者！”

默诺简直难以置信，他问道“既然妮儿温已被放逐，那为何她临死前叮嘱我，务必将她的灵魂送回世界之树？”。

“是的，当我们死后，精灵之魂便得到了宽恕与解脱，当然能够回到精灵故乡。世界之树是我们每一位精灵出生的地方，我们死后的灵魂回归到最纯粹质朴的形态，再返回世界之树，用自己的灵魂化作世界之树的养料。我们在哪里出生，便在哪里逝去，世界之树既孕育我们的生命，也汲取我们的生命，万物是守恒的。所以，这正是我羡慕妮儿温的地方，在我死后，我的灵魂必定四处漂泊、形单影只、永不宁息。”

“能告诉我妮儿温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吗？她是一位友善的精灵，我不相信她会犯罪！”

“其实，妮儿温真是一位非常有天赋与能力的精灵，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善于沟通，能与各种野兽猛禽交流，有时甚至仅凭眼神就能完成对话，这项天赋是远远强于同族人的，其他族人虽也亲近动物、植物，能力却不及她……只可惜，她还频繁与人类交流，甚至违背精灵族的传统，结交了一些人类朋友，擅自为他们提供毫无必要的帮助，最终酿下祸端。”苓格感叹说。

默诺听到此，心中一直藏着的疑惑也被解开，他获得了妮儿温沟通动物的能力，而这项过人的能力，即使在精灵族中也出类拔萃。

苓格继续说道：“正是由于她极具天赋，所以多次担任了重要的巡林任务。直至有一次，欧廷盾帝国派兵力清剿南方大陆的人类德鲁伊，精灵女王爱伦命令妮儿温带领巡林队守卫领地边境，阻止任何士兵、难民或人类德鲁伊踏入精灵领土。但妮儿温没有照办，她同情那些被追杀的人类德鲁伊，想到德鲁伊们与精灵同样崇敬自然之力，她认为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将那些德鲁伊和难民们全都放入领地内庇护，却没料到，帝国骑士大军压境，德鲁伊大师中又混入了几个帝国奸细，他们从精灵领土内部进行破坏，最后里通外合，妮儿温不仅没保住人类难民和德鲁伊的性命，反而丢失了不少精灵领土，死伤了不少同族生命。”

“如果妮儿温不把德鲁伊和难民们放入领地，帝国骑士们便找不到理由进攻精灵领土吧？”默诺问。

“是的，如果妮儿温严格遵守爱伦女王的指命，精灵们就不会有损失，人类帝国的骑士和奸细们也找不到进攻破坏的借口与机会。”苓格回答说。

“但她那样做是为了拯救生命啊！精灵是生命，人类也是生命啊！”

“但她那样做并没有拯救任何生命！反而损失了更多的生命！另外，我们从不相信人类！”

默诺知道这个问题不论对错，都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辩论清楚的，他叹口气，说道：“原来这就是妮儿温被放逐到冬雾山谷的原因。”

“正是这样。其实，放逐妮儿温，也是精灵之乡的巨大损失，像她那样天赋异禀的精灵再难寻找了。但女王别无选择，女王想保住妮儿温，但她更想保住自己每一道命令的权威性……妮儿温是女王的姐姐。”

“冒昧地问一句，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放逐的？”默诺趁着酒意，大胆地问道。

苓格轻轻一笑，低头说道：“我被定罪的事由，就远不及妮儿温那般波澜壮阔了。我是……我是……因为酗酒。”

“酗酒？”默诺绝没想到这也能成为定罪的原因，他说道：“可是酗酒很常见啊，哪个男人一辈子没酗酒过呢？”

苓格的声音渐渐变轻，似乎有些羞赧，他说：“呵呵，关键是……精灵酿造的果酒并不是我的最爱，我更爱喝你们人类酿造的烈酒。”

默诺从身上搜出一瓶饮过一半的烈酒递给苓格，说道：“您愿意尝尝山谷村民们自酿的烈酒吗？”

苓格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接过了这瓶烈酒，他言语中的傲气已经消失无踪，说道：“嗯，今天我对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与酒有关——‘我几乎从百步之外就能闻到您身上的酒气。’”

默诺起初觉得苓格那句话里充满了对人类饮酒的轻蔑，没想到原来是充满了对烈酒的羡慕与渴望。

苓格轻啜一口烈酒，眉头微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