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人的长鞭划破冷空。

“里忒。”斯诺不安地出声。

约克的长尾在地上打了两下，轻皱眉头道：“没事的，任谁都会好奇。你们也听到了我白天一直向波德提到加隆。那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加隆家族的族长送到这座岛上的，他要求我们向他的家族效忠并宣誓往后绝不能伤害加隆家的人。”

“效忠。”斯诺疑惑地问：“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也许吧。”约克微笑地说：“你们这些想要成为骑士的人总爱把荣耀挂在嘴边。”他转头，一眼找到独坐火堆前，与斯诺一般全身穿戴盔甲的人介绍道：“树人也这总爱说这些，不过他最近看法不同了。他说我们只是被当做武器来使用，并不是真正的加隆家属臣。大家到时无所谓，但是他最近失落的很。他还很会酿酒，那酒不论谁喝都会上瘾，波德的事也是他在喝了酒后对大家说的。他就这么个事，每次喝醉就爱说，来来回回，我说的都比他好了。”

一只大手突然从约克背后绕出缠上他脖子，波德在火光照射下面色红润地对约克说：“好小子，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你叽叽喳喳地在说我。给我过来！”他醉醺醺地把约克拖走。借着最后一点火光，里忒望见约克脸上瞬间堆起的笑意。那群异人见钩在波德手臂上的约克，响起一阵呼声。

冷风带来了寂静，斯诺陷入沉思。里忒虽然有些想说的话，见此也就没有打搅。

一阵沉默后，火堆旁又响起了铁甲的鸣声，约克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正是那个失意的树人。里忒默默端详，他也无愧树人之名，虽然全副武装，但他的头盔不像斯诺那样封闭，那张与树皮无异的脸上两颗蓝白发亮的眼珠透着月光般的冷冽。

树人开口，声音却有着与相貌不相符的温柔与优雅，“约克的故事总是我们枯燥生活的调味料。”

“听的出。”里忒道。

树人又把目光转向斯诺问道：“你们自哪里来。”

里忒正欲回答，斯诺率先开口说：“梅肯镇。”

树人沉吟了一会儿到：“我听过这个镇子，是个友好的港口小镇。可我被送来这里之前可没听说过这个镇子有趣到能吸引加隆家的两个少爷到那里去。”

里忒望着他的眼睛，他的声音虽然温和，可他的话语却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敌对感。斯诺也感觉到了树人带来的怪异气氛。两人都为接口。

树人在两人间摆动眼珠，继续说道：“约克刚才一定告诉你们，我想成为骑士……呵，我在说些什么，你们看我的样子就能看出的，我……”

“你想说什么。”里忒做出戒备姿势，他可没忘了刚来异人领地时，那些敌视他们的眼神，说不准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树人安然未动，对着斯诺露出难看又僵硬的笑容，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温和声音再次响起：“你叫斯诺吧，幸运的小子，你去过南方吗。只消穿过雷蒙家的雷鸣城，再渡过浩荡的不朽河就能到达南方。可怕的南方。”

斯诺摇头，“我一直生活在梅肯镇。”

“你从未离开过那个安逸的小镇？”树人发出令人恶心的惊讶声音道：“那么你想凭什么成为一名骑士！”他打量着斯诺的巨剑，“没有去过南方，没有与那些作乱的异人交战过，就在自己的小窝里做着骑士的美梦。”

斯诺局促不安地低下头，里忒压在心底的厌恶感爆发而出，“你觉得你很强？你在被抓到这里来的时候可还是这样的想法。”他握紧拳头做好刀剑相向的准备。

树人摊开双掌做出醉酒状道：“原谅我的无礼。我喝的酒太多了，有些不清醒。”

里忒只觉一拳击在空气中，毫无作用，只能愠怒地收起拳头。

“我只是想对斯诺说，我曾在南方与那里的异人战斗过，那些人大多是血腥残忍之徒，还有奸诈狡猾之悲。我很擅长对付他们，如果没被抓住我一定会国王的骑士，为陛下继续对付南方异人。”他转过头，“如果你们从这向东走，直到穿过一个内湖，你们就能看到那些异人的缩影。那里的大多都是憧憬南方与来自南方的人。”他又绽发出笑容说：“只要见过那些人，谁都会有成为骑士的冲动。你还可以试着杀两个，不用担心复仇，霍恩到时一定会帮你的……斯诺，我真是嫉妒你。瞧我现在这个样子，成了一个囚犯，热血也被孤岛四周的海水湮灭。你却可以遇到统领神堂的加隆家少爷，还成为他的朋友。这可是幸运女神庇佑的好事啊。这样你连比武大会都不用参加就能成为一名让人敬仰的骑士了。”

“如果你真的醉了就该好好休息，别错过了明天。”里忒冷冷地说。

树人识趣地站起身，刚走两步又旋身朝斯诺说道：“你真该去看看。”

斯诺充耳不闻，他一直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里忒真相把他铁面掀开好好看看他，可他的面具里还裹着一层布来阻挡他的感情。

“你要参加那个比武大会罢。”里忒打破沉寂问道。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我发誓要保护你，如果我成了骑士，就不能陪着你去找真相了。”斯诺回答。

里忒笑道：“好家伙，我还以为你被打击到了，没想到你这么自信。”

“他说的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他对付过恶魔还能这样说，我才佩服他……我只是不想被误会成依靠莱恩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