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涩涩的，不过喝完之后，口中会有一股清香，不错？”

对面的男人，没有对于他的评价多说什么，只是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之间，就开始维持这样的安静，一直到云非墨有些悠远的声音传来：“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陪我过圣诞节了。”

她的声音，成功把对面男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看到的一幕，就是眼前的人，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飘散的雪花，不过她身体周围，随时散发的张牙舞爪气息，此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反而看起来，有些柔弱。

这样的她，让祁洛翊微微蹙起眉梢，微微张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话到嘴边，停顿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在心脏的位置，有些微微发酸。

紧接着，对面的悠远女声，还在继续传入耳中：“我明明是中国人，但是我对那个国家没有记忆，我生活在美国，但是我从来没有归属感，很多的时候，我像一个幽魂，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曾经我也问过我自己，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好，每每在那个时候，我妈让我好好活着的话就会映入脑海。”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告诉过你，我是孤儿，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和我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离婚，之后带着我来美国，我六岁的时候，她去世，后来我就变成了孤儿，我进过孤儿院、警察局、陌生人的家里，睡过桥洞、马路、大货车底下”

“后来我认识了s和艾伦，我们是赛车的时候认识的，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们对外很好，可是他们有自己的家人，即使那家人的感情并不好，但是每当这样的日子，他们也要回家，所以我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一个人待着睡觉，这样每天最热闹的一天，我就感觉不到，第二天，我又是新的开始。”

“但是今年，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过圣诞节，谢谢你送我礼物，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叫你混蛋了，就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叫你洛。”

“不要那个样子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真的。”

说着，又一次在小小的一张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许久许久之后，落在窗前，才传来祁洛翊坚定、又轻微的声音：“墨墨，以后的每年平安夜，我都会陪着你。”

对面的小狐狸，听到他的这句保证，诧异的抬起头，之后对着他用力点点头：“那我们可说定了，你以后的每年平安夜都要陪着我，你要是食言了，我再也不会搭理你。”

“好。”

只是终究到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平安夜的晚上，两人都没有出去人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留在家里，祁洛翊还特意做了火鸡，云非墨吃的无比欢快，直嚷嚷着，这是她今年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祁洛翊倒是没有觉得这油腻腻的东西哪里好吃，不过她喜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