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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家养小妖精 / 慕水谣


得发白。

跟人类所说的“大之欺小,强之伐弱,犹大鱼之吞吃小鱼也”一样,妖精的世界充满了暗黑丛林法则,恃强凌弱的情况屡见不鲜,小妖如果不够强大,内丹被夺走,修为尽失,一夕间被打回原形都不稀奇,更糟糕的,是直接成了塞牙缝的饭后甜点。

她该不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想到这,萧怀樱心尖发颤,下意识朝人群中缩,可根本没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如影随形,将她急得手足无措。

姥姥明明说过,七百年前,齐华一中作为齐华古书院名噪一时,先后出过十位状元,大地深处更是埋着文昌帝君镇邪养灵,有妙笔生花之效的狼毫,这也是作为妖,她必须去上学的原因,那不仅仅是一所学校,更是庇护小妖们的结界。

春日里,萧怀樱背后一片凉意。

短短十几秒,却难熬得像几十集,她硬着头皮打量对面。

没有异常,奇怪的是拥挤人潮中一个俊朗的少年,分明亮了绿灯,却不走,隔一条不长不短的柏油马路,目光清冷疏离地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细细端详。

萧怀樱下意识回望他,甚至忘记了没吃完的肉包子,桃花眼里泛起迷惑。

他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

他一步步走来,暖阳穿破了云层,明明灭灭地洒落在路上,照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光般美好,那双眼睛暗且深邃,仿佛藏着一个黑洞,耐人寻味。

萧怀樱愣了许久,傻站在那儿僵硬不前。现在本就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身后的人看不惯,大骂了声,“堵在这儿做什么?要走快走,不走让开。”

他大大咧咧地朝前迈步,将萧怀樱撞得一个趔趄,凌乱人潮中,一双手扶住她。

还是那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少年,身姿笔挺,颀长高瘦,眼眸凌厉,双手半抱着她,只字不言。

萧怀樱仓促地仰起头,悄然涨红了脸。周围人群川流,他们宛若凝滞在那儿的两具雕塑,中间有呼啸而过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动。

“你……”萧怀樱刚开口,他却松开手,只字不留,高瘦的背影冷漠地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只剩她回过头,愕愕然,许久没缓过神。

他是谁?不是人又不像妖,这种冷冷清清的气质,她只在月宫玉兔身上见过。

又过了两个红绿灯,萧怀樱才胡乱摇头,把这些思绪抛之脑后,决定今晚回去后告诉姥姥,问问她的意见。

由于这个奇怪的插曲,萧怀樱毫无疑问地迟到了,不仅错过了早读,大默写也没完成。被素来严厉的老王罚站道第三节,天书般的数学课。

数学陈老师五十三岁,十分催眠地讲解析几何,圆、椭圆、双曲线、抛物线,萧怀樱百无聊赖地瞅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文,比道士们画的图符还无聊。

但大概是她太有天赋了,竟从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里找寻到了灵感,扯过一张草稿纸开始画画。

说起来,小雪狐萧怀樱从小就有一个关于绘画的梦想,进入一中后,她原本是想做美术特长生,可在社团里学习一周,就被指导老师苦口婆心地劝退,说她生来就不是这块料子,很可能会淹死在艺术的海洋里,被泡得质壁分离翻起白眼和肚皮。

对此,萧怀樱很不甘心。

乔安翎是班里的大学霸,觉得题目太基础,被同桌的动作吸引后,偏过头看了一眼,小声道,“这是什么?”她皱着眉打量半晌,“一个大椭圆形,六个小椭圆形,三个圆形。”

“兔子。”萧怀樱沉醉于自己的画作,摸摸兔兔的耳朵,“可爱嘛?”

“……”坦率的嫌弃眼。

想起美术老师对自己作品毫不避讳的嫌弃吐槽,她委屈地将草稿纸怏怏塞到书本底下,“我就是随便涂涂。”

偌大个世界,一直没出现能欣赏她画作的人……

萧怀樱看过艺术史,知道西方有一个叫梵高的荷兰后印象派画家,生前始终得不到世人的赏识,郁郁不得志,甚至出现了精神问题,却在死后深深影响了二十世纪的野兽派与表现主义。

横亘着任何妖的区别,但她和梵高,仿佛拥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大概只有时间才能验证她浑身上下闪闪发光的艺术细胞,萧怀樱闷闷地想。

陈老师的声音过于催眠,她坚持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乔安翎戳了她两次,萧怀樱睁开眼,迷茫地望向黑板上的题目,伴随催狐入睡的声线,“设c1,c2,c3……cn是坐标平面内的一系列圆,它们的圆心都在x线的正半轴上,且都与直线相切,直线公式……”

“砰”萧怀樱直接趴在了桌上,果断地放弃治疗。

“你怎么又睡了。”乔安翎怎么都弄不醒,最后只得作罢,拿书本欲盖弥彰地遮遮。

柔柔的暖风里,萧怀樱做了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像逐步推进的镜头,她从一个小角落往前,迷惘地打探周围。

山林中清冷寂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