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秀气，可能是混血的关系让他的颧骨偏高，眼眶深邃，犹若不食烟火的妖精，也干净到十指不沾水。

理山的头发一直都留得比较长，但是保养得当，而且非常适合他，所以看了一点也不会烦躁，又或许是因为理山长得太漂亮了，如果忽略掉他的身高，是美到足以把他误认成女孩子的。

“难怪那么眼熟……”圆圆的声音太小了，小春还以为她在自言自语，便空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圆圆随即抓住小春的手，她想拖着人往反方向走，不过因为另一只手还端着盘子的关系，她出不了太多的力气，所以小春一动也不动，她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干嘛呀圆圆，你要去哪里？”

“我们赶快找位子坐下来吧，这里太多人了，等一下怕没有座位了。”圆圆迫切到显得局促，彷佛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头顶上，逼她无法抬起头来，眼神一直在地面打转，其中盈满的心虚都快要坠落出来。

“小春，你说想吃食堂的饭是假的，其实是因为郁纪今天要过来吧？喜欢郁纪的女生一大堆，也就你能做到跟踪狂的程度了，说不定郁纪真的会被你打动呢。”友善对着小春皮笑肉不笑，他日日夜夜千方百计的哄圆圆来上课，也大概抓到了一点诀窍，就是她的生活里不出现理山学长的影子，那么圆圆又是那个乖乖听话的圆圆，好险理山学长是升学班的，他们一年级的新生尚且不用分班，所以很难会有交集，没想今天硬是让两人给撞上了，还不是因为太有缘份这回事，单纯是有罪魁祸首的。

这么一看，那个罪魁祸首就很欠揍了。

友善一针见血捅破她的心思，小春完全反驳不了他，这一层纸也是太薄了，遮不尽小春的少女春色和满面慌张，她霎时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了两三秒便大声辩解，“友善你乱说，我哪有跟踪郁纪！”

她的言词苍白，也不在理，唯独靠音量还有那么回事儿。

也因为小春吼了这一声，友善着实想一巴掌往她的脸上盖下去。

即便郁纪他们离得有些远，但人家并不是聋子，于是郁纪原先专注在学姊脸上的目光便被分走了，他疑惑的回头一看，直到清楚的望见那张时常令他感到困扰的脸，郁纪下意识拧起眉心。

郁纪一向注重礼貌，几乎不会有这种谈话时分心的情况，在他身旁的人不免好奇看去。

于是圆圆发觉多了好几道视线，待她傻傻的抬起头，理山正在看着她。

他们眼神相触，圆圆心里登时一悸，吓得差点咬破舌头。

理山藏在镜面下的目光像一沟深潭，根本看不清湖心，圆圆仅仅瞅了一眼，便觉得眼睛酸涩不堪，似乎有奇怪的东西要夺眶而出，她不敢再看着理山，周遭的景象已然变成一片灰蒙，他们好像画中里的人，被人泼脏了就瞧不清其他颜色，她看不到除了理山以外的事物，她只看得见理山那一双瞳纹极深的眼睛，是比咖啡还要淡上许多的褐色，感觉舌尖真的蔓延了一点苦楚，真正入胃的却是一股悲凉。

圆圆几乎要失去所有力气，她端着餐盘的手越来越不稳，友善快一步在她翻倒前替她顶住，担忧的声音落了下来，“圆圆，你不舒服吗？”

“圆圆，你不舒服吗？”

小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明明前一秒才听见友善这么问圆圆，下一秒耳边又传来重复的话，小春慢半拍的发现郁纪他们早就往这里走过来了，包括她讨厌的优加和她男友。

“圆圆，你不舒服吗？”理山又开口询问了一次，他的神情温和，眼底饱含善意的关心。

活生生的本人此刻就站在面前，不再是恶梦里那个假的理山，他们中间只隔了一步之遥，圆圆不敢不回答他，挣扎了很久才憋出两个字，“没有……”

“我一直没有机会替你庆祝考上帝都这件事，感到非常可惜，我也很为你高兴，你的努力没有白费。”理山的样子就像碰巧遇见了久违的朋友，单纯出自于学长对学妹的问候，他表现出的亲切毫无破绽，纵使圆圆的脸色开始变得很不自然，友善也没有办法带着圆圆直接走人。

毕竟他是前辈，学生会长的身分又明目张胆的摆在那里，他们这边或多或少参杂了其他学生好奇的目光，再者伸手不打笑脸人，理山学长长得也太犯规了，虽然友善平常比较自我，但他不好意思对好看的人这样任性。

尤其是面对理山，再怎么骄矜的人都会不自觉变得客气。

“谢谢学长，我跟同学准备要吃饭了……”圆圆正想找个理由打发掉理山，她语速缓慢，远没有理山伸出来的那只手快，于是在眼前的手让圆圆怔住，她不懂理山的意思，后面的话便越发无力，理山也自然而然的无视了。

“圆圆又成为我的学妹了呢，如果未来遇到了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请多多指教，圆圆。”理山的手一直伸在那，圆圆横竖都无法理解，她也不想理解，因为不敢直视理山的缘故，她就死死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很白很白，手背上的血管遍布，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手十分漂亮，却干过不少破廉耻的脏事。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小春总有一种两人正在僵持的错觉，可是她现在一头雾水，她只知道看情况圆圆好像认识这个学长。

友善本想擅自拽着圆圆搭上理山的手，不然场面得多尴尬，反正只是礼貌性握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