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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江花月》 / 蓬莱客
醒了过来。
洛神先爬了起来,下了地,走到床头,挂起床帐,催他起身。
李穆默默地望着,见她挂好床帐,催了自己一声,转身就要走,伸臂将她搂住,臂膀轻轻一收,洛神那双早上刚起还软着的腿脚,如何站得住?人扑到了他身上。
李穆翻了个身,将她压回在了床上。
洛神摇了摇头,抬手挡住他俯向自己的脸,凝视着他,低声道:“别闹了,一早就要动身。外头人都起来了。别叫阿耶阿娘他们等。”
外头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放轻了的仆妇们走动时发出的脚步之声。
李穆停住。
洛神微微一笑,轻轻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低头理了理衣裳,便出去开了门,叫人送水进来服侍梳洗。
李穆望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耳畔已经听到仆妇入内的脚步之声,只好起身。
两人穿衣洗漱过后,一道去了高峤和长公主那里。
一番忙碌,又一番告别,至辰中,李穆带着洛神,依然是樊成、阿菊等人随同,上了船,循水路去往京口。
数日后,船至码头,两人回了李家。
卢氏早两天前便收到儿子和儿妇不日归家的消息,和阿停一直在盼着,今日终于盼到了,见面欢喜亲热,自不必赘述。
一年过去了,卢氏身体硬朗,阿停的个头,也比先前拔高了,出落得有了亭亭少女的模样,看见洛神,唤了声阿嫂,抱住洛神便不肯放手,惹得卢氏笑个不停。
当天李家热闹极了,沈氏和一双儿女,诸多的街坊、以及京口令,李穆的旧日相交,闻讯纷纷而来。
沈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丈夫了,甚是思念。李穆带回了蒋弢给她的一封家书。他也已经有了打算,等陇西局面稳定下来之后,便将阿母阿妹还有沈氏等人都接过去。众人闻言,无不欣喜盼望。
李穆和洛神在家住了几天,卢氏便催李穆带洛神早些回义成去,叫他们不必记挂自己。
李穆见母亲一切都好,家中奴仆齐全,便也放了心,和洛神在母亲跟前又尽了几日孝道,便打算明早动身,回往义成。
临行前夜,他应酬得有些晚,回来见洛神没睡,不但等着自己,还服侍他沐浴,帮他穿衣,极是温柔,瞧着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先前的不快,松了口气,上床后,借着几分酒意,将她身子轻轻搂入怀里,试探着,将掌心贴在了被下那片细滑如丝的肌肤上。
已忍了多日,此刻只感到愈发紧渴,见她卧在身边,仿佛一只柔顺的猫咪,彻底放下了心,将她搂住,开始和她亲热。
洛神低声道:“郎君,你真的没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李穆一顿,含含糊糊地道了句“无”,接着继续和她亲热。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去年春,你去了义成,我被阿耶带回家中后,得知陆柬之在交州抑郁不振,久病不愈,陆家阿妹求我帮忙。我便谱了一支琴曲,以曲代言,交给陆家阿妹,代为传给柬之。”
李穆慢慢地停住了。
洛神继续道:“曲名并非鸾凤鸣。曲中更没有男女私情。只是我出于和陆柬之的旧日情谊,勉励他振奋精神而已。”
“没有告诉你,是我的疏忽。我和陆柬之,从前也确实是有过往来。但嫁了你之后,我便将他视为兄长了。”
“郎君,你信不信我?”
李穆从她胸前抬起了头,和身下的她对望着,片刻前眸底泛出的那片激情之色,慢慢地消退。
他从她身上慢慢地翻了下去,闷声道:“我信。”
洛神紧紧咬唇,望着帐顶,说:“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李穆沉默了片刻,道:“琴谱我已销去了。你不必担心,往后不会有人知道此事的。”
洛神亦跟着沉默了,许久,终于低低地道:“这回多谢你,替我保住了名声。”
李穆仿佛睡着了,良久,慢慢伸臂过来,将她身子重新揽入怀中,掌心安抚般地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必再多想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洛神嗯了一声,出神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
次日大早,天还没亮,为免引来众人相送,李穆特意早早地带着洛神起了身,拜别卢氏,预备离开京口去往义成。
依然是沿着大江往西,先走一段水路。没想到去往渡口的路上,才走了一半,京口令还是提着东西追了上来。
盛情难却,李穆只得停下。
洛神隔着车帘子,和京口令招呼了一声,又道:“你们慢慢叙话。我先去了。”
李穆只道她不耐烦等,不以为意,便叫樊成先送洛神一行人先登船,等自己过去。
那京口令是个话多之人,礼节又足,拉着李穆,一直说个不停,最后喝了三杯送别酒,这才终于放行。
李穆想起洛神今早拜别他母亲和阿停,出发后,路上便没和自己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