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的早饭是由小浊送到房间内单独用餐，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很自立的，除了引路外也不需要人扶持，一般他不动的时候，外人不注意，还真看不出眼睛有问题，因此现在饭桌上除了他们三人也只有傅长信。

张遥和徐朗夫妇起得早，一刻钟之前就用完了去准备赶路事物，更不用说为他们准备早饭的老夫妻俩早就在后院忙活了。

清非看见只是鳜鱼粥，撇了撇嘴，但一想到是在别人家里也不敢抱怨太多。她先细细地将每一片鱼肉剔骨放到另一碗里，全部弄完才慢慢尝了几口，鳜鱼倒是鲜美，粥也是经过慢火熬炖的，十分细腻，其他的几个小菜不用也罢。

傅长信暗暗观察她，心下了然。

“长信大哥，你昨天都没告诉我公子为什么会同意带上清非姑娘呢？”小浊也不怕当事人就在隔壁，傻乎乎问道。

傅长信还未答话，清非倒是忍不住问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们在路边发现的你，就穿着件厚衣服，还光着脚。”说罢，还不自觉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她脚上穿的鞋子，那是徐铃音未穿过的新鞋子，“公子起初还不答应我们带你一起赶路，后来长信大哥回来，公子又答应了。我就奇怪了，公子向来说一不二的。”

“有些意思！”清非眼珠转了转，扭头问傅长信：“你回来和那位公子说了什么？”说起来，小浊一直在她面前说公子公子的，她都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傅长信回想，幽幽道：“也没有特别的，我就说找到住的地方了，一对乡下的老夫妻说他们主人能提供住的地方。”

很正常啊，而且现在他们一行人还用着别人家的早饭。

“哦......”清非倒是意味深长一声，嘴角浮起了然之色。

“你知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快告诉我。”

“你们公子的确是个冷漠自私的人，小浊，你有没有听过乡间的一句俗话，叫什么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

小浊仍旧不知这两者有何关联，另一旁侧耳听着的傅长信突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他因为以前萧颂乐善好施的性格所扰，一时竟没想到这一层。

“长信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一旁认真喝粥的徐铃音都忍不住笑了，“小浊弟弟，仙女姐姐的意思是因为我们家收留了你们，所以你们公子才会大发善心收留姐姐。”

“谁是你弟弟，我都快要成年了。成年之后我就能......”小浊忽然停住。

“是么？”清非也戏弄他，“那你还有多长时间成年？”

“还有......”小浊语塞。

傅长信喝了口粥，替他说道：“小浊是成道七年七月初七出生，还有两年零三个多月。”

这生日太好记，一般来说认得他的都知道这个日子。

清非听到哈哈一笑：“原来是三七呀！怪不得这么笨，你脑袋都是草药填的么？”

“我是八月初四的呢！还有四个月就满十八了。不过还真比你小。”徐铃音甜甜叫了一声，“小浊哥哥。”

这一声叫得小浊十分受用。

“诶呀！”清非听了这一声哥哥实在腻歪，“小浊刚刚说成年以后干什么来着？该不是想娶媳妇了吧？”

“才不是！”小浊很快反驳。

“原来你不想娶媳妇呀？”

“我......”

傅长信怕小浊将在北都的事情暴露出来，清了清嗓子，又替他回道：“小浊师傅有训令，待他成年之后才准他入仕。”

大齐律令与其他地方不同，男子十八便可由长辈举荐入仕，一般都是在六部底层打打杂，抄抄书。待三五年小有所成了，才会被外放做个七八品的小官，要是治理的好了，过个三五年才被召回中枢，从此可是说是平步青云。

当然，以上的经历还要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出身士族。一般的平民要想做官，最好的方法就是三年一次的科考，由经府试、乡试、会试。

小浊出发前已经被傅长信警告过不能说和北都相关的一字一句，昨晚又被萧颂骂了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任何身份，他也不敢乱说什么，找了个由头出去外面坐着，徐铃音一蹦一跳也跟着去了。

清非看了眼傅长信，安静地喝粥，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说：“呵！其实，你们家公子是想把我扔在徐家的吧？至少他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傅长信惊讶地看着她，这姑娘还挺聪明，能够举一反三。

一开始到了徐家，萧颂在只有他们两人时确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从他听到说这家主人时常帮助过路人时就有这样的主意，不过后来知道了徐朗的仇家将要上门寻仇时才另做了打算。

“那你们现在打算把我扔在哪？”清非似毫不在意。

傅长信嘴角歪了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羞愧万分，气氛一时沉闷下来，他慢慢道：“.......公子在云州城有一位姑姑。”

与小浊和徐铃音相比，傅长信到底还是聪明的，从刚才的谈话中就已经隐约知道，这位自称清非的姑娘，应该没失忆。但她又偏不说家在哪里，有何亲人，加上美丽异常的面容身姿，看起来倒像是山野里修炼成精出来勾人的狐狸精。

但他又疑惑，狐狸精应该不会讲究吃穿吧？刚才徐夫人来来去去翻箱倒柜，以及她那对吃食的挑剔，又像是世家出身养在深闺的小姐。

而清非吃饱喝足，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