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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就死在我怀里 / 南书百城


永远缺失真正成为父亲的能力。

这是姜竹沥人生第一次,对他感到失望。

“明叔叔。”一遍又一遍的广播提示音里,她抬起眼,叫他。

“不管过去多久,走多远……你都记着,”她停了一会儿,艰难地深呼吸,“你对不起明含,我们都欠她一条命。”

明叔叔转过来,姜竹沥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迎着光,她现在才真正看清,她继父的这副神情。

他是忠诚的,是唯一的,是不会背叛的。他拥有狂热的爱,狂热的痴迷,狂热的执念。

所以他绝对忠于自己的妻子,态度偏执而不可逆,但如果妻子和女儿只能选一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姜妈妈那一头——无论谁对谁错。

世人歌颂伟大的奋不顾身的爱,可她的家庭时时刻刻,向她展示着这种爱的自私与刻薄。

“对。”良久良久,明叔叔说,“我们都对不起她。”

他顿了顿,有些遗憾,又像是有些茫然地说,“她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做了我的女儿。”

“——我真替她不值。”

***

返程的路上,姜竹沥有些恍惚。

段白焰很想替她解决问题,可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末等生,他同样不能处理好自己与原生家庭的关系。

成年人拥有自我救渡的义务,他们唯一能做的,也许是自己组建家庭时,努力不让悲剧再延续。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没办法扮演好‘女儿’这个社会角色……”姜竹沥纠结而艰难地向他形容,“‘女儿’这个概念,在我家被赋予了太多东西,变得非常沉重,令人难以负担。”

他夸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姜竹沥于是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这些阴影笼罩她太多年了,她不认为自己能一朝一夕走出来。

但现在她有勇气先去做点儿别的事,也盲目乐观地相信事情都会变好——这种动力,来自不断为她努力着的段白焰,尽管他姿态愚蠢。

她想了想,小声问:“你那个饭局,是在今天晚上吗?”

段白焰发出鼻音:“嗯。”

“我需不需要,挑个衣服什么的?”他只说是饭局,没说是哪一种。

“没关系,是私宴。”他思索片刻,“你不用穿得太正式。”

在场没有媒体,她也不需要取悦谁。

姜竹沥乖巧地点点头。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认真地挑了衣服,化了一个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非常纤瘦的一件秋装,开衩的长下摆遮住大腿,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

目光扫过衣橱,姜竹沥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还有一部分衣服,放在程西西那儿。

得抽个空,把东西都搬过来……

她这么想着,打开首饰盒。

“你是一个大孩子了。”姜竹沥一条一条地试项链,一本正经,认真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能再穿那些幼齿的衣服了。”

段白焰换好衣服,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缀着小天使翅膀的围巾,沉默一阵,默不作声地把它收起来,放回车上。

算了……

以后再说。

要是实在没机会……

他就把这些少女心的衣物,全都留着给女儿:)

***

饭局诚如段白焰所说,今晚是一个低调的私宴。

在座大多也是老师和长辈,他将她介绍给同席的导演与制片人,有人笑着问:“女朋友?”

他摇头:“未婚妻。”

她偷偷捏一捏他的手。

段白焰极小声极小声地笑了一下:“会求婚的,别急。”

姜竹沥耳根泛红,有些恼,气得拍他。

酒过三巡,她包里的电话震起来。她抬头看段白焰,对方拍拍她的手:“要我陪你去吗?”

姜竹沥摇头。

他抿唇:“那你把外衣穿上。”

姜竹沥应好。

她一离开,房间里的气氛明显又活跃起来两个度。

在场的人中有两个老师,上次喝桃花酒时也在,见姑娘起身出去了,纷纷转眼将目光转向段白焰,眼神暧昧,笑容中却没有恶意:“小段导,速度挺快呀?我们上次见你跑出去追人,追的也是这个姑娘吧?”

段白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否认。

两个老师几乎以为他们又喝多看错了,不然段白焰眼里,怎么会浮现出清淡的笑意?

“上一次,我们几个可都是亲眼看见,人家姑娘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