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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以杀证道 / 海派蜡烛


所化,四御更不必说,几乎可以视为是天道的延伸,他们当然不会自己跟自己唱反调,而余下的仙灵不明所以,自然也不会去抵抗,倒是我那师父猜出了真相,可惜她已经没有了反抗命运的力气。”

辟胥倒是对道人的感叹不以为然。

“说到这里,既然天道已经顺利回归,大老爷他也不会允许再有天庭出现,咱们这群闲人到时候也要打回原形,不如各回各家,凭本事修炼去吧!”

“都走到这里了,你还要去哪?”

道人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血泊,一脸嫌弃的对辟胥做了个鬼脸。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那两个不知道多少辈的徒孙的安危啊。”

“担心?担心他俩干嘛?”辟胥理直气壮的反问,“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自此万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这是铁律。那个小丫头跟这一线生机融为一体了那么久,要是她都抓不住,那咱们都别合道了,趁早洗洗睡吧!”

说完,他也不顾近在眼前的紫微宫废墟,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儿?”道人扯着嗓子喊他。

“去钓鱼!”辟胥敷衍的挥了挥手,肩膀上的鱼竿也随之摇晃。

道人目送他摇摇晃晃的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抬步离去,脚腕突然一痛,他连忙低头,就看到一只手从泥土里伸出,死死得抓住了他的脚腕。

不光如此,另一只手臂很快也从土里伸了出来,而地面也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土包,并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道士一看不好就想收腿,结果动作做到一半就被炸开的土包喷了一头一脸的沙土。

“无量天尊啊。”

道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抬手抹掉眼睛上遮挡的沙土,刚放下手就看到了刚从土包里钻出的手臂主人,那是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衫的青年,就算脸上沾着泥土,看上去也惹眼得要命。

道人不认得青年,但他认得这张脸,于是他说:“我的个乖乖。”

辟胥说要去钓鱼,他还真的去钓鱼了,地点就在他和阿恬初次见面的水塘边,依然是簑衣、鱼篓和旧草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早先的水塘在白恬和梼杌的战斗中被毁掉了大半,害的他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一屁股坐到了巨石上,辟胥熟练的拿出了珍藏的直钩,鱼竿一甩就抛进了水里,然后他一只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拍着大腿,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阿恬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片亘古不变的星空下,不同的是,围绕在她周身的光球这一次全部被点亮,它们连成了一道光圈,围着她不停的转动,只是这一次再没有模糊不清的人影挡在面前,她得以将辽阔无际的星空尽收眼底。

阿恬在原地盘腿坐下,右手托着腮,静谧的夜空中群星闪耀,一股令人怀念的安心感包围了她,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是错觉。

她的亲生母亲并没有抱过她几次,而白夫人是克己守礼的端庄妇人,自然也不会过多的去拥抱孩子,要说“白恬”这具身体对此仍有留恋和回忆,那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然而,她并非对安心感的来历一无所知。

对于碧霞元君而言,天道就是她的母亲,毫无疑问,她正在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换言之,“白恬”即将死去。

阿恬静静的注视着星空,很奇怪的,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有心思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在罗浮山的时候,歇斯底里的绿衣仙灵曾经这么对她说过:

“天道之奥妙,终其一生也无法参透,你若是曾经进入过那玄之又玄的领域,就再也忘不掉他。”

那时候的她对这句话一知半解,而现在的她却不得不承认那个毁容的丑八怪确实说的有些道理。

明明注视的是平淡无奇的星空,她却感觉自己连通着过去与未来,舒服和安心始终萦绕在心头,舒坦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在这样下去她会消失的。

心头清明到了残酷的地步,可身体依然留恋与天道融合带来的美妙。

但是,这并不是修士穷尽一生去追求的合道境界,只不过是她单方面被大道所吞噬而已。

“如果我真的融进了天道,那我就把大师兄找的道侣都劈死。”

她两颊鼓起,而五十颗道种中的其中一颗也跳了跳,像是在赞同她危险的发言,然后这一颗道种就脱离了幽蓝的光带,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少女面前,在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的同时,眼前的星空突然裂了一道小缝,而从漆黑无比的缝隙中缓缓垂下了……一个鱼钩。

不,与其说是鱼钩不如说是笔直的银针,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我只是随便钓钓看”的随意,鱼钩在慢慢垂下,无声无息的降到了少女的头顶。

阿恬盯着眼前活泼的道种,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声叫嚷着“抓住它!”,然后她的右手就陡然充满了力气,不受控制的向着幽蓝小球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