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家子，何时吃过这等苦头，蜕变成野人也在所难免。

“将军在上，在下免贵姓程名昱，子仲德。敢问将军可是海归郑氏郑楼船？”程昱眼下有求于人还是谦虚恭谨的。

老郑吃了一惊，眼前这个“野人”居然是程昱，不由定睛仔细看。却见程昱年纪比自己略大，身材极高，可比自己矮个子高大了不少，脏兮兮的冠冕始终戴在头上，这也是程昱与野人的唯一区别了。

“将军？”

“啊！仲德啊！本候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东郡大贤呐！一时失神了，仲德恕罪。”老郑很热情，此人以后将是曹老大的重要谋臣，没想到在此遇见，“不错，本候正是天子所命楼船将军，驻节会稽，督靖讨山越事。”

东阿人知道老郑是天子所封将军，乃拜谢救命之恩。

“仲德和诸位乡亲不必多礼。本候护送天子特使回京途中，听说黄巾道叛，奉天子诏令，带兵讨伐黄巾叛贼。路过东阿，见百姓有难，本候岂有不救的？可本候要要务急需进发苍亭，东阿城坚，本候耽搁不起。仲德与诸位乡亲可有方法教我速速破城？”

“将军有要务在身，昱本不该烦扰将军。但将军有所不知，黄巾渠帅卜己将数万人号十万近日侵掠东郡，昱估摸卜己要北渡大河，去那冀州与张角汇合。苍亭正是卜己北上的绊脚石，志在必拔！将军兵少，此去苍亭正是自投罗网。”程昱一边吃喝一边劝老郑，大概他是想劝老郑帮忙攻取东阿。毕竟老郑路过之后，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会再有官兵“路过”。

老郑正色道：“苍亭乃我郑氏商社囤货之地，本候留有八百人驻守，想来多月备建，应有一战之力。这也是本候急需进发苍亭的缘故。卜己狗胆包天，居然敢攻我部属之所在，本候必救。”

“如此，将军更应先破东阿，以除后顾之忧。若将军进发苍亭与卜己部交战，东阿黄巾袭击将军后路，如何是好？到时，将军将首尾难顾。”

薛大胖子见缝插针说：“老朽有密道可通城中，一次可通行百人，若将军愿复我等家园，老朽可遣子弟引路。”

“哦？老丈果真有密道通城中？”老郑疑道。程昱倒也相信，这薛大胖子在王度反叛之时，居然能领着族人全须全尾出城，可怜自家大哥好陷在城中。

大军将发东阿，然而盘踞东阿的张饶、管亥部已经出城与老郑对峙。

张饶和管亥从青州一路过来兖州东郡，因受张角飞传速速与卜己东郡汇合，没有学其他黄巾渠帅那样滚雪球将青壮连同家属一起裹胁，而是挑出青壮带走，轻装上路，不过一路穿州过县，队伍也壮大到快好几万了，正是兵强马壮之时。官军几千人就敢来挑衅，张饶决定会一会这波官军。

管亥一马当先，喝问：“黄巾大军声威雄壮！官军还不速速投降受死？”

老郑不认识管亥，可军中此时有两人认得管亥，亲卫统领杨来嘉已经准备策马出列，道：“藩主，让我去会一会这黑厮！”老郑允许出列。

另一人，老郑在青州收编的复甄山山贼，管亥他们的旧部，东汉的马拉松选手，莫大富。他因为积极接受“思想改造”，军事训练各项考核成绩优秀，被收编，成为一名光荣的郑氏家兵，现在隶属胡靖的游兵镇。莫大富也认出了管亥，心中正在着急，要说原来复甄山上的首领里头有无好人，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管亥。跟楼船将军作对的人都没好果子吃，郯县外张伯、梁仲宁号称十万人，还不是被打得找不着北。

杨来嘉大喝一声：“好你个黑厮！广县一战，伤我郑氏家兵数人，不复为兵，俺老杨还愁去那里找你这厮鸟！你自己倒是千里迢迢送上门来，倒省了你杨爷的功夫！还不来受死！”说罢，杨来嘉举起马枪，让马左右踱步。

管亥这时也认出此人，正是当日追杀司马俱、徐和的那员悍将，怎么又在这里相遇了，真是孽缘千里能相会。

这群杀神能打么？管亥心中惊惧。向来不远处的张饶也听见了，果真是“老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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