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地震动，雾气氤氲之时，牧天之时闭了一下眼睛。准确地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却想不到自己眼前的时间又变幻了一番。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下，是仿佛通往无尽地狱的深渊，那片漆黑犹如最深邃的夜色，将一切都吞噬，深得可怕，只能隐约看见下方缥缈闪烁的白影。

而在这深不见底的可怕深渊之上，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白色长桥，这座桥很长，一直蔓延到远方，也是悬崖的彼岸，那朦胧不可见的雾气深处。

这桥很普通，没有任何纹饰，更不知以什么材质建成。但配合悬崖下无尽的深渊和无尽的长度，带来的震撼却是异常强烈，直透人心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怎么回事，牧天仿佛有种面对生死，面对天道的压迫感。此刻，便是体内的至木都只能勉强抵抗，自己强大的灵识丝毫不起作用，被压制得死死的。

“问你的心，什么是道？同时做出你的选择。

你身处的这座悬崖身后亦是无尽深渊，如今你有两个选择，跳下去，拯救里面无尽的灵魂和无辜的生灵；走过去，不理那些存在，踏过这座桥，成就你的武道巅峰！

你，怎么选择？”

就在牧天沉思地时候，那道沧桑的声音陡然响起，最后一句话更是犹如天雷炸响，令牧天心头一震。

那道沧桑的声音，此时此刻直接让牧天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看似简单，走过桥，或者跳下无尽深渊。但其实，这个选择很难。

走过桥，便代表着你为了心目之中的“道”，无论是守护还是踏上天地巅峰，愿意的选择，那也代表了抛弃了其余的一切，与你无关的众生。

但试想一下，若是真的成为世间巅峰的存在，守护了自己重要的人，可这世上便再无其他人，那样你快乐么？道心通明么？你的亲人愿意么？

而反之，若是放弃了自己的守护和意念，为天地众生而去战斗，看似伟大，但其实那是你的道么？这样的道难道不是一种悲哀么？不是失去了自我么？

所以，这个选择无疑是很难的。

对此，牧天站在桥头，凝望彼岸的朦胧雾气，时而又看向底下无尽的深渊，在那深邃的黑暗里，有着许多影像闪过，那些便是众生，与你的守护缺一不可！

“这不仅是选择，也是问题。

而问题还是那一个，什么是道！你虽然回答许多，比大多数人要明白，似乎悟了道，但也很有可能被道所误！所以，此刻需要你的选择！”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是道？”牧天皱着眉头，手盯着下巴，思索许久。

“这世间，一切选择皆是为了抗争，皆是因为某种必要！若这选择是必要，而我愿逆天，那么与其选择，不如不选。争是为了不争，而不争便是最大的抗争！”牧天朝着天空回答，像是在呐喊。

“对你来说，道又是什么？真正追寻的又是什么？”沧桑的声音问道。

“我还不知道！我也在追寻着！”牧天回答道。

“还在追寻么？那么等你找到了，告诉我可好？”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前辈！”

不知为何，牧天抬头望天，眼神锐利如剑，直刺天穹，仿佛在他的心灵深处，有着某种极其强大的意念，冲天而起，让这天地也不敢阻挡。

说完这句话，只见他忽然转身，对着他要选择的桥和深渊，露出了遗憾，痛苦，醒悟，无奈和抱歉的复杂表情，而后朝他身后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无尽深渊一脚踏去。

而他，直接落入了那无尽深渊，也许永远沉沦……

就在牧天做出了这个属于他的特殊选择时，他的身体正在极速坠落，黑暗仿佛天幕遮住了他。

陡然，那周围笼罩的黑暗一阵扭曲，牧天睁开眼睛，他竟然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是原来有着雾气的地方，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

…………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也许不是最好的答案，却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回答的答案

在这问道的梦境里，有着不能直面本心，选择放弃；有人面对本心，只能选择其中之一，哪怕极其痛苦；也有人选择落入那无尽深渊，却忽然一飞而起，到了桥的尽头，不愿放弃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也有人到了桥头，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朝那片深渊义无反顾地一跃而下，但从没有人，像你这般选择！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地众生和自己的武道，已经无关选择，而是直面本心的真诚！也许对，也许错，但无论如何，老夫期待你的成长！

争便是不争，而不争是最大的抗争么？有意思，哈哈哈…………”

在牧天回答原来笼罩雾气之地时，那到神秘的沧桑声音忽然出现，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那声音忽然充满了某种炽烈的感情，不断波动着，直到最后越来越缥缈，越来越远……

“前辈，您究竟是谁？”这时候，牧天头脑一阵清醒，可眼前却是一阵模糊，灵识被压制得厉害。

“老夫玄方！若有缘，再来此地相见……”那道声音最后直接消失在浓郁雾气的深处，再不曾出现。

“玄方，玄方？玄方？！”念叨着，牧天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这时候才蓦然想起，大声问道：“前辈，您可知晓玄都？”

但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他的意识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