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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大明天下 / 雨夜带刀不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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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人满为患。

大牢内分为四监,每监又设五房,除了中房有窗可以享受阳光外,其余东

西南北四面皆是昏暗牢房,蛇鼠横行,而这中房也并非犯人居住,而是负责看

守的牢头休憩之所。

一高一矮两个黑衣狱卒拎着箍桶走在牢房过道上,两旁牢房内的囚犯从栏

槛内伸出残破陶碗,等待派饭。

「班头大爷,多给一口吧」。

「大爷,饿死小的们了,快点啊」。

「嚷什么,一帮饿死鬼投胎的贼囚,老实呆着」。高个儿狱卒举着用来放

饭的木勺,颐指气使道。地祉发布页 4v4v4v点

嘈杂的牢房稍微安静了些,狱卒颇为满意自己的威势体现,将一勺勺可以

照见人影的稀粥倒进了一只只脏手所举的破碗里。

走道尽头人声渐息,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单人牢房,高个儿狱卒从一个提篮

里掏出几样饭菜,塞了进去,对里面喊道:「开饭啦」。

角落里的犯人抬起头来,头发花白,两颊晕红,眼神狂躁,看着便让人有

不安之感。

两个狱卒似也不愿和犯人多话,扭身就走,未过几步便听到监牢内的抱怨

喝骂声:「杀千刀的贼牢子,又偷吃你曹大爷的饭菜」。

「你他妈的……」。高个儿狱卒回身欲骂。

身边的矮个子狱卒连忙拦住,道:「兄弟算了,这人是部堂大人交待下来

的,犯不着和他置气」。

高个儿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骂道:「奶奶的,无官无品不使银子让

他住现监,还想怎么着?」。

「要不了多久就要移交锦衣卫了,诏狱里岂是好过的,跟他个将死之人还

计较什么」。矮个子开解道:「再说了,托这老东西的福,咱们兄弟也没少打

牙祭不是」。

高个儿闻言后果然喜笑颜开,道:「没错,死到临头还不知,到时有这老

小子受的,走走,咱哥们喝酒去……」。

二人回到中房,推杯换盏,小酒喝得正欢,突然听到外监大门哗啦啦一阵

响,随后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进了大牢。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腰板挺直,满是精悍之色,见了二人大剌剌道:「你们

是大牢的禁卒?」。

两个狱卒再没了方才犯人面前的威风八面,老老实实地上前施礼:「小的

们正是,不知几位上差有何吩咐?」。

「本官钱宁」。钱宁自顾大马金刀往条凳上一坐,将一封公文往桌上一扔

,道:「奉指挥使丁大人之命前来提人」。

狱卒凑在一起,将北镇抚司与刑部共同开具的公文勘验无误后,高个儿点

了点头,道:「请上差随小的进去提人」。

钱宁努了努嘴,随他同来的校尉便随着高个儿狱卒走了进去,钱宁则翘着

二郎腿,看了看桌上酒菜,啧啧道:「有酒有肉的,瞧着刑部大牢的油水不少

啊」。

「上差就别拿小的取笑了,不怕您笑话,这些饭菜都是给您要提的那人犯

预备的,上头有令,凡是那人吃的东西都要咱们先行吃过,怕是担心有人投毒

……」。矮个儿狱卒四下看了看,掩着嘴小声道:「说句难听的,小的干这活儿

,牵条狗来试一样能干……」。

说得有趣,钱宁听得咧嘴大笑,笑声未落,一个校尉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钱头儿,看去看看,不好啦!」。

钱宁与矮个儿的狱卒连忙到了牢狱尽头,单间牢房外,那个高个儿狱卒面

如土色,已经吓瘫成一团,牢房内的床铺上,他们要提的人犯曹祖口鼻流血,

早已死去多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乾清宫内,正德怒气冲冲,拍案不已。

「该犯年岁虽大,但健壮硬朗,而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下谕移交诏

狱时猝死,这其中岂无鬼祟隐匿之事,刑部一干人等岂有不枉法害命之徒,朕

这大明朝国法何在」。

「陛下息怒」。刘健道:「刑部亦知晓人犯干系重大,从不轻慢疏忽,其

中定有内情,可下旨让刑部严查」。

「严查,必须严查」。朱厚照大声道,「刑部?还提什么刑部?闵珪闭门

思过,涉案一干人等自问案主事以下,巡风官提牢等俱下诏狱问罪」。

「这……」。刘健皱了皱眉,本就是给锦衣卫下的套,若是全交给了缇骑,

那不由得这帮子人编罪么,首辅大人眼珠一转,道:「臣启陛下,此案涉及勋

贵,非比寻常,臣请内廷司礼监共同参审详查」。

正德略一思索,点头道:「准奏,司礼监会同东厂共审此案」。

刑部验尸间。

惨白的灯光映照着惨白的窗纸,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腐臭味道。

曹祖浑身赤裸地躺在一张长桌上,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仵作正对他开膛剖腹

,将他体内脏器一一取出验看。

司礼监秉笔太监范亨以手帕掩鼻,强忍着令人呕吐的味道,一瞬不瞬地看

着桌上一切。

东厂理刑百户丘聚则面无表情,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仿佛对一个个血淋淋

的脏器充满着兴趣。

「二位公公,该犯死于中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