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见清莲池内金灿灿的飞行物似在溺水,本想着叫人去捞上一捞,却是天君他老人家最是慈悲,直接把金灿灿的飞行物送去天河中继续扑腾,我仙慈悲!

事后金翅小鹏君锦夜却在偷偷拔了颜之的三株药草、四株月藤后,咬牙切齿道:“一派胡言!整个过程就本鹏君身后尾随着千万只彩锦凤为真,其余的都是一派胡言!”

颜之自是不服,与他你来我往的报复挑衅耍尽阴谋诡计,最后两人却成了莫逆,也是奇了。

小鹏君锦夜仙模仙样的来颜之的小院中找他喝茶,喝完大半壶茶后那一双桃花金瞳瞅着他,念叨:“哎呀颜之,你在这破地方一呆就是一百多年,既不修仙也不问道,整日闷在这里倒腾药草花株,难道就不闷?本鹏君可做不到像你这般。”

他经常问颜之这个问题,颜之的回答也从未变过。默默地为他斟茶,淡淡道:“自然是闷得紧,天君却还未说我能出去。”

小鹏君端着茶水瞥着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道:“难不成他不说你就一辈子都不出云幽殿的殿门了?一辈子就窝在这么个小破地儿方?本鹏君二婶的表弟的夫人据说生了四只蛋。要不,本鹏君去讨一只来您老帮帮忙?孵蛋一枚胜造七级浮屠么!”

颜之一皱眉,“挺能生的么!”

锦夜一口茶水猛然咽下,一拍桌子道:“可不是么!本鹏君还偷偷去瞧了,个儿头都不小,啧啧……看不出那只瘦鹏鸟竟是个奇迹!我们鹏鸟这支神族已有三百多年未曾有过小家伙诞生了,希望二婶的表弟能陪瘦鹏鸟一起孵……”

颜之赶忙在一旁点头,小鹏君恍然,又是一拍桌子,怒道:“别想转移话题!说!今年本鹏君生辰到底来不来?再敢说不来本鹏君就生气了!”金瞳甚是威严,连满头金发都带着满满的威胁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他。

颜之抬头看了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手中晃着小紫砂茶壶,幽幽叹气。奈何手劲儿一时没控制好,一把将小紫砂茶壶扔到小鹏君锦夜身上。锦夜嗷呜一声立时跳起,扯着嗓子喊:“颜之,你个卑鄙小仙!”

颜之一缩脖子,手一指小院门口,“冤枉啊英雄!快去青池里泡泡!”

小鹏君锦夜嗷嗷叫,一溜烟儿蹿到青池边儿,纵身一跃,身姿优美划出一道金色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投进天君心爱了无尽岁月的青池里,优雅的薄唇刚刚轻呼口气,突然就感觉脊背一凉,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抛物线准准的去与天河里的鸳鸯戏水去了。

众仙家抬头:“唔……金翅小鹏君!”

众仙家低头:“唔……又掉河里了。”

颜之听到一阵熟悉的巨大落水声,连忙收起脾性,低头道:“见过天君!”

未闻其声但闻其香。

幽幽莲香随风而来,隐约瞥见一道紫影。颜之微微抬头,却见一道紫衣正坐在自己刚刚坐过的石凳上,手里拿着着一只茶具随意把玩,微微歪着头,懒散而随意。

颜之连忙过去收拾用过的茶具,天君放下手中的那只任他拿走。重新取出一套玉色茶具,烫茶具、放茶叶、添水、闷一闷,倒掉。再一次添水,茶香已然随着蒸汽散开,浓浓的香香的。

活了一百一十岁,泡了一百一十年的茶,虽说不上对茶有多深的见解,却也自有一套功夫在手,好在眼前这人爱喝,他也就渐渐爱泡了。

颜之低头斟茶,修长干净的手指执着淡绿色茶水放在天君面前。束手低头站在一边,视线落在紫衣云纹长袍之上,不知怎的,看着若隐若现的云纹他总有种想踩上一脚的冲动,他总觉得天君这件衣服上的云是可以驾的。轻轻叹气,他忍住想要抬起的脚。心思流转,视线又落在随意用发带束着垂在地上的银发上,顿了顿,他脱下外袍甚是狗腿的把天君的头发放在上面。天君是应该要好生养着的,连头发都满满的仙气实在不应该染上世俗尘埃。

恍惚感到天君似乎看了他一眼,颜之赶紧立正站好。

云渊天君,人称天帝之子。生于天地孕于灵母。据说当年灵母孕育天君足足三千六百年方才降世,他生来便拥有上古神的仙魂精魄,自两百岁以后就战无不胜,在仙界是个传奇。虽说云渊天君现下年岁只有三千一百岁,不及玉帝他老人家的一半,但,玉帝见到却也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小叔。”

一直未语的天君喝完茶水,桃色薄唇轻轻张合,声如清泉清润流进颜之耳中:“今日凌初星君设茶宴,你随本天君一道去。”

颜之一愣,不由抬眼,漆黑的眸子看向云渊天君,却见天君扬了扬干净如玉的下巴,墨紫色的眸子轻轻转动,勾着唇,似笑非笑看他。

颜之心中蓦然一突,连忙低头回道:“是。”奶奶的……都三千多岁的老神仙了,皮相真真好看的紧。

紫衣缓缓走动,衣袂云纹翻滚,长及脚踝的银发懒懒垂着,丝丝缕缕清雅莲香幽幽沁入心扉,引起心乱声声。

头顶似有轻笑。颜之努力平复心中杂乱,将头垂得更低,似有仇怨般死死盯着紫衣云纹不敢作声。

“带些青凛。”

“是。”

紫衣远去,余留莲香。

凌初星君的茶宴设在月竹涧。那是一处极好的地方,据说驾着云自上往下看月竹如一条溪涧曲折流淌。走在竹林间,诗情画意曲径通幽。若是躺着向上瞧,就能看到宛若银河的粼粼玉带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