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

10086不情不愿地靠近病床上的九代，拉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父子？利用与被利用？还是仇人？

10086不想看那张因为濒死而显得坦诚的脸，那种该死的温和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在九代迟缓苍老的语句后，他不可置信转头瞪视着九代——那个男人说——

“我最初…并没有想过让泽田纲吉继承彭格列首领之位。”

对于xanxus的反应，九代并没有惊讶，他只是继续微笑，加深皱纹地叙述：“那个孩子，虽然品性不错，但是除了大空的火炎和彭格列血统，并没有适合成为彭格列首领的地方。但那个时候的你，口碑实在太差了……”九代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便找了几个孩子以彭格列继承者候补来培养，不过，都被杀了。”九代缓了口气，静静地看着xanxus。

10086被盯得像是肩膀脖子被蚊子咬着，又不能去拍。半晌才不高兴又别扭地道：“你以为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九代温和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先为这个和我吵一架。”

才不是，每次都只是我在那里吵而已——10086在心里默默地哼哼，搞得我好像很无情很冷酷很无理取闹似的，哼。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直到有一天泽田家光告诉我‘cedef有权持有的半副乳环将交给泽田纲吉’。”九代的声音微微冷凝起来。

泽田家光——！？

一瞬间在10086脑中闪过的信息急速而庞大——

门外顾问既是彭格列一员，又不算正式的彭格列家族成员，平时远离彭格列内部政权斗争，显得无关紧要，然而在家族的紧急时期，门外顾问又能行使仅次于首领的权限。和巴利安专于暗杀不同，cedef所执行的是侦察兵的角色——也就是说在紧急时刻，它将深入敌方，为彭格列获取最新最全面的情报。如果说巴利安打的是武力战，cedef打的就是信息战。从设备到成员，它一直都是彭格列最强的情报部门。

如果是泽田家光和所属的cedef，那么巴利安情报部门在当初的调查中找不到痕迹就可以解释了——情报部门最了解情报部门的手段不是吗？更何况，他一直以为泽田家光是九代的人！所以他压根就没怀疑过十分有动机的泽田家光！

儿子是十年如一日的废柴，老子却十年如一日地扮猪吃老虎……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和泽田家光周旋……”

暗地里是对手，表面上却要装作是彼此最亲密的战友——九代叹了口气，随即放弃了回忆，只是看着眼前人——从一个瘦弱病小的男孩，长成了如今这般强大——

“xanxus，”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还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呢——九代温和地看着眼前长着冷暴力脸的男人，“在你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生养一个孩子，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当好一个父亲……”

“你到底想说什么？”

脸被双手捂住，声音也变得闷闷的，10086觉得有一只野兽，在心中的牢笼里低鸣着——

“我一直觉得，只有你能守护彭格列。”

苍老虬曲的手努力地抬起，想去触摸那张年轻的脸，但是最终还是颤抖着跌落，犹如灭翅的飞蛾。最后的微笑与眷恋还来不及入画，跌落的笔触润染，墨水泼了一整个书台。

“喂——垃圾——！”10086狰狞着脸擒住九代的脖颈，“你给我醒来！这算什么意思？！知道彭格列大难临头，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故意讲这种话想让我为彭格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什么‘只有你能守护彭格列’——不要在需要的时候才说这种话啊！”

然而无论怎么掐，已经死去的容颜都不曾有丝毫触动。

“真是卑鄙——卑鄙的大垃圾……”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一定……会相信的啊。

——

玛蒙死了，里包恩也快死了，10086没能等到来自过去的少年乳环组，倒是等到了六道骸的投诚。

10086突然想到了平行世界，也许自己的世界不存在可以扮演救世主的主角。

不过他从来没有期待过救世主，所谓少年乳环组，也不过是他所有计划中的一个，他从来只相信自己，从来只实行最完美的计划。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成为密鲁菲欧雷的失乐园了，彭格列乳环组的势力已经转移到地下，地面上固守彭格列仅有的土地的仅巴利安而已。

10086带领巴利安余下的50名手下与密鲁菲欧雷展开拉锯战。

地盘的署名一会被划到密鲁菲欧雷的地图中，一会又被划到彭格列的地图中。

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巴利安很快在一处城堡被白兰亲自率围。四面楚歌，兵临城下。

不过，尽管如此，彭格列一伙却比巴利安先一步踏上地狱末班车——据说是为了救女人和小孩。有人对此唏嘘感动，而10086不屑一顾——让女人和小孩先于自己陷入危险，本就可耻。

10086率斯库瓦罗、路斯利亚、列维、贝尔、六道骸、弗兰与白兰率桔梗、雏菊、石榴、狼毒、铃兰作战。

百万大军蛰伏其下，观看双方对战而无从插手。

火炎的气流掀起黑色的头发，昔日的伙伴，今只剩一人。

白兰依旧是笑眯眯，而10086依然是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