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苦笑了一下：“真是瞒不过先生，您看过册子就知道了，今年拍卖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重头戏，若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还找不到能够压轴的拍品，让那些大能们觉得白跑一趟，上头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求药

苏凉闻言微微皱眉：“那可真是……”他翻了翻手边的册子，发现的确没什么贵重东西，还算罕见珍贵的，就只有目前被安排在压轴的一株灵草，但灵草这东西，除了宗门和炼丹师会感兴趣，对散修来说是没什么用处的，放在羡江城，很难拍出高价。

就算是苏凉，看到这株灵草也没多大兴趣，他自己挖的草药才是上品，这株根须已经散乱，品相在他眼里最多不过中下，完全不值得在拍卖会上耗费那么多灵石。

“所以，还请先生救救小人吧。”林管事苦着一张脸，道。

苏凉沉默了一会儿，轻笑：“林管事这话可真是折煞苏某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只要您给一颗丹药……”林管事小心翼翼，欲语还休。

苏凉长叹一声：“想用作聚宝阁压轴的丹药最起码也得是上品丹药，可是这上品丹药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炼制出来的。”

“苏先生，”林管事一张脸苦哈哈，却还是得陪着笑脸，“我们已经在找上品法器法宝了，可若说丹药，整个羡江城里，您若是炼不出来，我们还能找谁呢？”

“也不是我不肯帮忙，”苏凉也是一脸担忧，“可如今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没有把握呀。”

发觉到他的松动，林管事眼睛一亮，立刻道：“只要先生答应帮忙，小人已经万分感激了，您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我也不忍心看聚宝阁这么多年的名声败落，”苏凉似是下定决心，沉吟片刻，开口道，“药材倒是其次，我若是开炉炼丹，必定要将神医阁关门一个月，我担心到时候会有人来找麻烦，到时候还请林管事为我照看一二。”

林管事喜出望外，又怎么会介意这点小事，当下便信誓旦旦，满口答应，千恩万谢地走了。

苏凉送客后让阿茸将门关上，转身上了二楼，在库房里翻找一阵，片刻找出一堆瓷瓶来，随手丢在地上，盘膝坐下。

“这上品金刚丹是强健体魄的，上品雪魄丸是驻颜的，上品万寿丹是增加寿命的，还有这上品……”苏凉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给他哪一个好呢？”

因为神医阁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二楼除了两个小厮的房间之外统统变成了苏凉的库房，所以杜臻只能暂居库房。如今，他一进门就看到刚刚还在林管事面前百般推辞的苏凉正蹲在一堆上品丹药面前念念有词。

苏凉面前那堆看似不起眼的白色瓷瓶，居然全都装着上品丹药。直至今日才得知这一点的杜臻震惊了，他默默走过去，忍不住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骗他？”

“我什么时候骗他了？”苏凉头也不回，还是在思考究竟哪一种丹药能够在拍卖会上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你刚刚跟林管事说……”他突然顿住了，刚刚苏凉与林管事的对话里，似乎真的一次都没有提到自己没有上品丹药的事。

苏凉斜睨他一眼，终于决定好了，拿出一个瓷瓶，紧接着手一挥将剩余的瓷瓶全部送回架子上去。

杜臻看着满屋子的白瓷瓶，问：“你怎么将上品丹药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这里？”

“上品又如何？”苏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上品雪魄丸，满不在乎道，“对我来说，炼制上品丹药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杜臻不太赞同他的话：“不论在你看来上品丹药如何寻常，但在旁人眼里总是珍宝，若是被人知道……”

“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你要是想吃就随你，不过我提醒一句，我放东西一向随便，这些瓶子里，有许多都是□□，你不怕死的话，尽管尝试。”苏凉扫他一眼，面上浮现出一丝戏谑。

杜臻看着那些一模一样的瓶子，摇头叹息。

与这么多上品丹药共处一室的确让人心神激荡，但他并非禁不住诱惑之人，上品丹药对他来说吸引力也没苏凉以为的那么大。

让他惊叹的，只是苏凉的炼丹天赋罢了。

次日，神医阁就毫无预兆地关门了，甚至还挂出了一个月后才开门的消息，众人惊讶之余，也只能纷纷散去，伤情耽误不得的，只好找别家大夫为自己诊治。

苏凉也没跟林管事客气，大笔一挥，长长的灵草单子列了出来，看得林管事心中抽痛，却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给他将那些珍贵灵草送过去，祈求一个月后苏凉能够成功炼出上品丹药。

意外得到这一个月的假期，苏凉收拾行李，决定出一趟远门。

本来他是不打算带人的，可杜臻的解药七天就要吃一次，无奈之下，苏凉只能捎上他，权当是带个免费打手了。

“事先声明，要是遇上你的仇家，我只管逃命，是绝对不会帮你的。”苏凉没忘记这家伙刚到神医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刚出城门就道。

“嗯。”杜臻点点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没生气也没难过。

他这反应，倒是让苏凉觉得自己没意思了起来，他扯了扯头上的纱帽，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他俩以为自己走得悄无声息，却不曾想还是被人给注意到了，二人身后，不知何时缀上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