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将莫昕拉住,待清醒些,才开口道:“我渴了。”

声音有些沙哑,莫昕转身倒了杯冷茶,萧泠挑剔道:“哪有让病人喝冷茶的道理。”

莫昕顿了顿,将茶杯放下,转身道:“我出去让人来伺候王爷……”

话未说完,就被萧泠扯着袖子拉了回来,萧泠赶紧讨好笑道:“冷茶也行,不过我更想看你为我沏茶。”

莫昕不说话,将冷茶递了过去,就着莫昕的动作喝了下去,萧泠口中的干渴才得了几分缓解,莫昕将杯子放回去,还是要走,萧泠急道:“有什么事情太子二哥会去办的,你不用那么着急。”

莫昕脸色倏地冷下来,“我会相信你们吗?”

萧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欲言又止,半晌,才梗着脖子开了口,“小莫,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为了唐棠?”

莫昕微微挑眉,松怔的望向萧泠,道:“是又怎么样?”

萧泠眼前闪过厉色,很快收敛起来,摇头落寞的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小莫你早就忘了我了吧……”

莫昕张了张嘴,一阵无语,转身离开,“王爷知道就好。”

萧泠看他真要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急道:“小莫,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走,那个柳情很危险的……”

莫昕没好气的回头瞪他,突然就笑了,犹如昙花一现般青涩美丽,萧泠愣在原地,看到莫昕忍笑的抿了抿唇,才冷冷淡淡地说:“王爷不是喝不惯冷茶吗?草民给您沏茶去。”

“好……好啊……”萧泠痴痴地望着莫昕,直到莫昕又板起脸出了门。

红樱找了一间没人住的荒院子带着柳情二人躲了起来,安定下来后,柳情才发觉季云的异样。以前的季云,除了他以外,害怕跟所有人靠近交谈,只依赖着他一人而已。

而今晚将他接回来,他一路被红樱拉着却没有半分拒绝之意,虽然还是以往的呆滞表情,但眼中似乎多了几分神采,因为在片刻前,柳情将他涌入怀里时,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药香,而这时季云突然叫了一声,“小情……”

这是清醒时的季云才会这般叫他,低柔的嗓音,温柔缱绻。

柳情吓得不敢再动,确定怀里的人还是神志不清时,才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割破指尖,递到季云面前,若是以往被操控的季云,定会依从身体里蛊虫的指引渴望的喝下主人的血液,但是现在季云却皱着脸偏头避开了……

柳情震惊过后,便知道真相,他给季云下的摄魂蛊虽然是有名的蛊毒,但并非无解,且有莫昕这个鬼医在,季云体内的蛊虫显然已经被拔除了……这样的话,柳情就再也不能再操控季云了。但柳情担心的不是这个。

没有蛊虫控制季云的心神,他早晚有一天会清醒过来,以他刚烈的性格,定然不会原谅满手血污的自己……虽说后期一直是摄魂蛊操控了季云,但是也只是将季云走火入魔时内心的yù_wàng放大,强行压抑他的思维,让他突破自己的道德防线,无意识的做出杀孽。

显然太子在扣下季云时,早已得知真相。吸血的凶手是季云没错,柳情就是背后的帮凶,那一天分明是他助季云逃脱。而今夜,早已在萧清设好的局里……

季云跟着柳情红樱走了一夜,加上不久前用过药,早已疲惫不堪,喃喃几句后便靠在柳情身上昏睡了。柳情目光宠溺,一下下轻轻拍着季云后背,眼中苦楚,怕是无人得知。

“少主……”

红樱在门外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便马上回来,看到柳情手指伸到唇边让她噤声,红樱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此地暂时安全,但我们最好尽快出城。还有,少主的伤,该上药了。”

柳情腹部的伤口一直未来得及处理,失血过多的他早已是脸色苍白,周身无力,但是却还抱着季云安抚。此时伤口的血流已止住,红樱这一提醒,柳情才有些动容。

柳情秀眉紧蹙,额上冷汗溢出,抿着唇道:“好了,明天我们就出城,你先下去包扎一下吧。”

“可是少主……”红樱想说柳情的伤势明显更为严重,却被柳情不耐烦的打断了,扔过来一个白色瓷瓶,闷声道:“你这个月的解药,下去吧。”

红樱捏紧了瓷瓶,望了柳情季云二人片刻,终是垂眸退了下去。

待红樱离开后,柳情才将季云的头轻柔的放在腿上,一刻也不愿影响他的睡眠。伸手捂住了腹部的伤口,咬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金疮药,豆大的汗珠落下,滴答一声滴落在铺满灰尘的地上。

柳情喘了口粗气,手中的瓷瓶倏地滑落,柳情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照顾自己,但眼前实在模糊,柳情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去看清楚。

次日清晨,唐棠几经哀求萧清才同意他出宫,不过是同萧清一道,前去客栈探望萧泠。唐棠心道去探望萧泠不就是和去找莫昕是一样的吗?唇角笑意不止,高高兴兴地跟随萧清身后。

萧泠休息了两天,本就是练武的的身子,好的也比寻常人快,早就可以出门了,却非要赖在莫昕这,装病弱撒娇要莫昕照顾。萧清一来,便将莫昕支开,看起来很不喜,有私话要与萧泠说。

正好中了唐棠下怀,两位殿下说话,唐棠无需随侍身侧,与莫昕自重逢后还未说些贴己话,此时正好说说清楚。

客栈的后院种着藤萝,爬上阁楼十分好看,唐棠与莫昕在石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