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奉命给唐棠看诊,只是有些疲惫过度,并无大碍,开些安神的方子,休息几日便好了。送走了太医,唐棠又借口送走了傅瑾,没办法,他真的是很讨厌傅瑾的,讨厌到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前世萧澈对傅瑾一往情深,却对他的付出熟视无睹。明明他是受人诬陷,萧澈却选择相信傅瑾身边的一个宫女,也不信陪伴他身边七年的唐棠。唐棠最怕吃药,一回到房间脑袋就混混沉沉起来,磨磨蹭蹭喝下药后早早的睡下。

夜深了,三更刚过,整个东宫一片沉寂,这时书房的门口才终于打开,萧清与几位心腹密谈过后正欲回房休息,突然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了唐棠的房间。

唐棠房里已经熄了烛火,萧清摸着黑走近床榻,竟然比主人还了解这个房间的摆设,丝毫没有被绊到。就着清冷月光看去,果然床上那个人又踢被子了,单薄的xiè_yī挡不住初夏夜里的寒凉,唐棠梦中呓语,似乎睡的很不舒服,不自觉的抱着双臂。

萧清坐在床边,轻手替他拢了拢被角,唐棠感觉到暖和了些,便沉沉睡去了。

萧清静静地坐在床边,借着阴寒的月光注视着唐棠清秀的脸颊,似乎看不够,鬼使神差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唐棠无意识地蹭了蹭萧清的手心,乖顺得像只小奶猫……

被自己突发而来的这么一个形容逗乐了,萧清无声笑了,低头在唐棠额前留下一吻,掩好被角,轻声出了房间。没人知道他来过,即使不止一次,唐棠也从未发现。

次日,休息了一夜的唐棠又精神百倍地跑了起来,跟着萧清去了顺天府,府衙外围了一圈的官员和捕快,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唐棠好奇的看过去,顺天府在方宁的管理下就是这样的吗?萧清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还未开口,门内便传出一道张扬的声音。

“你们大理寺上个茶怎么都磨磨蹭蹭的!本王都快渴死了!”

九皇子静王!

太子见状,径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走进府衙,那些人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跪下叩拜。顺天府尹向来平静,谁曾想今日会来了两位大人物,先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萧泠,后是当朝太子爷萧清!

一看到萧清,原本在府衙大堂案前,坐得跟太爷似的萧泠立马站了起来,走过来笑道:“二哥可算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也只有萧泠敢在萧清面前如此无礼了,谁让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萧清也没有生气,随着萧泠指引坐到了原本萧泠所坐的位置上,道:“九弟久等了,方宁呢?”

萧泠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啊,来了就没有见到他。”

这时一直被忽视的一堆副官中,一个年轻人被推了出来,硬着头皮回道:“方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了。”

“身体不适?嗬,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方宁也太脆弱了吧。”萧泠丝毫不给面子的讥讽道。

唐棠忍不住低头偷笑,这个九皇子,倒还真是新奇。萧清扫了一眼那个副官,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身着深蓝官袍,胸前是傲立白鹇,宽袍广袖,头戴乌纱官帽,应是五品官,看着应该是这里除却方宁外官职最高的。双手置于额前叩拜道:“微臣薛乔,是顺天府按察使。”

萧清继续道,“证物。”

简单明了,薛乔唯唯诺诺应道:“微臣立刻去取,太子殿下,静王殿下稍等片刻。”

证物很快送上,几人看了半晌,萧泠才开口道:“这……就是证物?”

薛乔低着头,支吾道:“是……是的。”

萧泠啧了一声,笑道:“你别告诉我,吸血妖怪会带着一只小孩子玩的草编蜻蜓出来杀人吧?你们不是见过凶手了吗?凶手难道是个孩提之童?”

薛乔苦笑道:“这个,昨夜里巷子太过阴暗,我们都没看清凶手的脸,这……草蜻蜓,还是我们大人被咬着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摸出来的……”

萧清想了想,道:“这桩案件最初是在什么时候发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薛乔点头,娓娓道来。

吸血妖怪出现在一个月前,长安西市一带,城西青核巷里头。

当时正值十五血月之夜,刚过三更。

一个年老的更夫路过青核巷时听到有奇怪的声响,过去一看就发现了一个五岁儿童,脸色青白,瞪着眼睛没有呼吸了,脖子上两个血红的洞口,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更夫吓了一跳,连跑带滚的到了顺天府报案,没几天就吓得病死了。

接着一个月来,按照凶手的惯性,是五日出没一次,且都是是在青核巷发现一些被吸干血液的尸体。俱仵作检验,这些人都死于失血过多。

其实并没有如传闻中那么夸张,凶手只是一个身材高瘦,穿着黑衣斗篷,戴着半边铁面具的男人而已,而昨天方宁的话,也确实有几分故意夸大。

翻阅了方宁做的记录,萧清突然道:“这六名死者有什么共同点?”

薛乔想了想,回道:“都是一些夜出晚归的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点。”

萧清放下笔录,又道:“都是在青核巷犯案。”

“啊!对!”

薛乔急道,“所以方大人制定了计划,我们昨夜埋伏在青核巷里,果然等到了凶手!但是我们伪装的人却……救不回来了。我们数十人围攻,却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