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1/2)旧爱新欢 / 听久


“头发想怎么弄?”理发师在旁边问他。

年莫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对理发师说,“麻烦帮我染个色,再剪短一点。反正就是要和现在不一样。”

☆、第 6 章

年莫蹲在玄关系鞋带的时候,柳鹏池回来了。

此时距离他们上一次起冲突,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柳鹏池公司的货源出了点问题,他年都没过完就飞了趟国外,跟那边斗智斗勇了小半个月,那通电话的事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所以当他风尘仆仆地推开门时,猝不及防被家里的“惊喜”给止住了脚步。

年莫跟个没事人似的,接过他的行李箱问:“事情都解决了?”

要不是在飞机上休息得很好,柳鹏池差点以为自己时差没倒好出现了幻觉,他反手把门在背后关上,双手揣进裤兜里,蹙眉反问:“你头发怎么回事?”

“染了。”年莫顶着一头棕发平静地回答,末了还笑了一下说,“新年新气象嘛。”

柳鹏池拉过年莫的胳膊:“去染回来。”

年莫执拗地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怎么,不好看?还是不像柯明远?”

这话一说出口,柳鹏池回过味来了,原来是在闹别扭。认识了两年,他基本上也把年莫的脾气摸透了。这个人通常不会跟人起正面冲突,就算偶尔不高兴了,也只要哄上几句就翻篇。

大概是这次他忙于工作,一时疏忽没能及时安抚,年莫就想曲折地表达下不满。得出这个结论后,柳鹏池心里的火稍微压下去了一些,他想多半是因为柯明远回来了,年莫才会特别不安,急于向他索要些证明。

不过这就没意思了。

柳鹏池越过年莫,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又走出来冷笑着问:“当初怎么说的?你喜欢我,我也给你机会。你早就知道有柯明远这个人,也知道我忘不了他,事到如今才不乐意,会不会有点迟了?”

他这番话说得坦荡,活像当初先撩拨的人不是他一样。

年莫一时语塞。很多时候夜里醒了,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就会开始唾弃自己,觉得大好的年华做什么不好,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做人家的影子,还是不合格的那种。可每次动了离开的念头,心底那点眷恋就拉扯着不放他走,反复地在他耳边说,再等等吧,你看他最近喝多了都不会把你当成柯明远了,说明他也在努力改啊。

有那么一段时间,年莫以为柯明远已经是个过去式了。他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阴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阴影越来越淡,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真正的拥抱到彼此。可谁知好景不长,柯明远一回国,阴影的存在感就空前强烈了起来,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年莫揉了揉头发,新染的发色总让他感到不自在,他苦笑了一声,把这几天打了无数遍的腹稿说出来:“我、我是想,也该有点改变了吧。柳哥,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当柯明远,毕竟……”

杯子被摔到地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年莫睁眼眼看着那无辜的瓷杯被摔得四分五裂,就好像看到他一颗玻璃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然后柳鹏池就阴沉着脸,几步跨过地上的水渍,过来一把扯过年莫的衣领,愤怒地吼道,“你第一天知道有柯明远这个人?!现在来跟我横?你那把贱骨头长硬了是吧!”说完便用力往后一推,却忘了年莫身后没几步就是鞋柜。

身体撞到硬物的声音,把柳鹏池吓了一跳。他以前从没动手打过年莫,这次实在是气过了头。眼见年莫跌坐在地上,他往前踏出一步,想伸手扶年莫起来,却被一手挥开了。

年莫撑着柜门,挣扎着站起来,忍住疼痛说:“我知道自己贱,从小我妈就这么说我,不用你强调。”说着,他开门往外走,最后回头看了柳鹏池一眼,“可你别忘了,我好歹还是个人。”

柳鹏池有点恍惚,年莫刚才的眼神,和当年柯明远提分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时候,柯明远说:“柳鹏池,你从来没试图了解过真正的我。”

年莫上了辆出租车,他约了文石去n27取照片。

背上被撞到的地方,疼得叫人喘不过气。他低下头,被染成棕色的刘海也垂到眼前。年莫其实并不喜欢这个颜色,他原本喜欢的就是自然的黑色,可那天鬼使神差地就染掉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想要证明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想要看到柳鹏池怎样的反应。

只是,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曾有过那样的期望。期望柳鹏池对他说,这个颜色也很好。

可是没有。

从更早的时候,他就该明白了,失望一点点累积起来,到了最后,总有一天会变成绝望。

直到在艺术园区下了车,身上的痛都还没缓过来。年莫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休息了,想等一会儿再去画廊找文石,以免被人看出异样。万一被人察觉,他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脑子里完全乱成一团。

他原本只想在坐一会儿,不知不觉,却好像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视线里出现了柯明远的身影。柯明远是从园区深处走过来的,看起来是刚离开画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心情也不怎么愉快。

两人就这么怀着各自的心事,对上了眼神。

柯明远站在隔了几米远的地方看着这边,过了会儿才说:“你怎么在这儿?文石还在等你。”

年莫被他一提醒,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