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1/1)斯水流年里 / 斯源


兰煜指着远处的田地:“到这里,伙食就会好很多了。虽不及京里那般多,却也是有好些个时鲜。”

“那晚上做个红苕粥吧。”薄言看着有人在收红苕便道,再细看便有些惊讶,“家眷也随军?”

“没有,家眷不得随军。”兰煜看着散养在田埂的母鸡,心里还寻思着什么,答了一句才发现薄言看向田里的一个女子。

薄言一想便也明白了,便转身随便寻了个话题:“那个......兰煜,我住哪里?”

“自然随我一起。”兰煜看着他不自在的背影失笑,勾上他的脖子调笑,“我说薄言,你还是童子之身吧?”

薄言脸一红,再无法保持以往的清清淡淡,手肘往后一顶骂道:“没个正经!滚!”然后急急地往前走。

“哎......你跑什么啊”兰煜在后面笑道,“往这边走!”

☆、第6章

大军抵营之后,兰煜便不见了人影。薄言一边整理着木蓝抬进来的药柜药箱,一边听着木蓝念念叨叨。

“木蓝,在大营不要乱说话,让有心人听了去,叫兰将军难做。”薄言知道木蓝第一次进大驻营,比起战场的军营,这里完全不一样的氛围,让他不免有些兴奋。

“知道了,师傅......”木蓝瞪圆了眼睛,答了一句。心里还暗想,大营里不都是自己人吗,战争都结束了,敌军都退了。

“谨言慎行总是没错的。”薄言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口气便软了几分。这个单纯的孩子,没怎么出过门,不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

“阿木......”床上的人动了动,低低地叫了声,略带着几分干哑。

“白将军醒啦?”木蓝眼睛一亮,趴到床边,看着白泽芝,“可要喝水?”

白泽芝点了点头。

木蓝跑到一边倒过一杯水,坐到床边,半扶起白泽芝,喂了几口水,又将他放平躺下。

“到大营了?”白泽芝打量了一下屋子。虽是一句问话,确实肯定地语气。

“是啊,一路上您可是睡得够沉,眼皮都没动过。”木蓝到水盆边搅干一块帕子,又坐到白泽芝旁边,替他擦了擦脸孔。

“我倒是看到某个呆子一直趴在窗口的,可是瞧出什么名堂来了?”白泽芝淡淡笑着。路上醒过一次,看着木蓝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倒是没打断,身上的疼痛让自己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将军们骑大马真是好威武!”木蓝回想了一下。

“看上哪位将军的英姿了?”白泽芝似身上疼痛少了些,笑出了声。

“木蓝只认识兰将军白将军,其他都不认得。不过,各位将军穿着盔甲,跨着战马,甭提多威风了。”木蓝一脸崇拜地答道。

“怪不得马车窗台上湿答答一片。原是阿木淌了一滩口水。”白泽芝继续逗木蓝。

“瞎说,你才淌一滩口水。”木蓝声音大些。

“那你唇边是什么水迹?”白泽芝故意盯着木蓝的唇边道。

“哪有?哪有......”木蓝不自觉得将手背擦了擦唇角,看到白泽芝闷闷地笑,便明白了过来,作势要敲他。

“别,阿木,我疼着呢......”白泽芝皱了皱眉头。

木蓝收住手,细细看了看伤口:“别笑了,小心动了伤口。”

“木蓝,你去拿药和纱布。”薄言开口了。

“哦!”木蓝点点头去了外间。

“伤口不疼了?一有些精神就这样逗木蓝。”薄言坐到床边,解白泽芝身上的纱布。

“疼啊,”散了笑容的白泽芝眼睛里还有些虚弱,“逗逗他就不觉得疼了。”

薄言白了白泽芝一眼。木蓝拿着膏药走了进来,薄言细细地给上了药,将干净的纱布缠上。

“泽芝!”宋允翼大步走进,后面一道是霍庭礼和白将军。宋允翼站在床边,探头看了看白泽芝身上。薄言起身让到一边,木蓝也跟着让到一边。

“好些了吗?”霍庭礼看着白泽芝脸上有些虚弱的神色。

“薄大夫医术了得,泽芝觉得好些了。”白泽芝笑道。

众人看向薄言的目光赞赏起来。

“不敢。”薄言淡笑着看向白泽芝,“白将军年轻力壮,体质自然比一般人要好些。细加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薄大夫过于自谦了。”宋允翼笑道,“白将军回营之时还如病猫般,不到一日便又恢复虎狼气势!”

薄言刚要说些什么,兰煜进来了。

“薄言莫要自谦,”兰煜道,“泽芝以百名精骑抵几千兵士,还有一群饿狼,受伤甚重,薄神医妙手回春,医术高明。”

“是啊,薄大夫医术了得,后续调养还望多加费心。”白将军道。

薄言低头一拱手。

“亏得泽芝将粮草燃尽,那是千余车的粮草,怕是其冽光想想就得肉疼死!”霍庭礼笑道。

“是啊,怕是要节衣缩食一阵,噗......哈哈......”宋允翼大笑。

“在下去看看白将军的药。”薄言告辞。木蓝一愣,却也是跟着在后面出去,回手关上门。

“只是可惜了那些粮草,本想劫回来的,哪知会遇上一群狼。”白泽芝一叹。

“毁粮也是迫不得已,总之不能让莫桑接应到。”霍庭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