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亚气坏了，他跌跌撞撞的抓住桌子上的盘子，再次砸了过去。

艾琳尖叫：“托比，你怎么能这样，你过去比现在好一千倍。”

提到这个，托比亚就出离了愤怒，这个女人专找他疼的地方戳，他过去开公司有房有车的当然不错，现在破产了没钱了，连女人也整天啰里啰唆的。

托比亚又砸过去一套盘子，他说：“都怪你这个女巫。”

艾琳缩在角落，生气的大声尖叫：“我为了你离开家，我为了嫁给你放弃了一切。你竟然还这么对我。”

托比亚最恨艾琳提到自己娘家，总是说什么自己为了他放弃了好多，不就是在说他无能吗。

男人最不可容忍就是被自己的女人瞧不起，托比亚于是勉强睁开眼，醉眼朦胧的看着艾琳的位置，尝试着走过去，然后他绊到了桌子，托比亚扶着墙站好，嘴里说：“我要给你这个女巫好看。”

托比亚勉强睁着眼确定出艾琳你的大致欸之，然后大手招呼了过去，但是醉眼惺忪的他打错了位置，倒是把柜子上的瓶罐都扫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响声。然后托比亚再次确定位置 ，他醉得不轻，他这次大手伸出去，倒是顺利的扫到了艾琳，艾琳今晚盘的发髻被他扯乱了。

艾琳生气了，她很生气，而且自从搬到蜘蛛尾巷虽然他们成天吵架，有时动手，但是今天她精心贮备的一切不应该换来这个结果。

艾琳也觉得自己愤怒了。

这时候的艾琳还不是以后那个在家暴之下变得畏畏缩缩的妇女，现在她还没有经历严重的暴力，因此艾琳现在是一个和丈夫经常吵架的，而且总是会对着吵的一个妻子，她还是一个曾经出身巫师家庭的小姐，她还强调自己为了丈夫放弃了很多，她也和世界上大部分妇女差不多，抱怨自己的丈夫挣钱少。

夫妻两个吵成一团，推推搡搡，艾琳披散头发，托比亚总是绊脚，两人在起居室里划着不规则的大弧线战斗正激烈。

起居室外面，一个角落里，小西弗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的把自己藏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父母争吵。

小西弗一动不动，用一个胎儿一样的姿势，似乎要把自己藏在这个黑暗的楼梯角，他的眼睛看着起居室里，但是毫无光彩，像是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他被抛弃。

系统看了看小主人，再次小声的说：“我们上楼去吧。”

小西弗不答，仍然木然的看着起居室，一动不动似乎像是雕塑，似乎想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系统感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被遗弃的惊慌无措。

系统试图打破这种压迫的人心的气氛，他试图说点儿什么。

系统说：“小主人，夜深了，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小西弗不回答。

系统说：“小主人，快睡吧，你一定很累了，我们悄悄的上去，不要理他们。”

小西弗依然不说话。

系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居室里，男人和女人还在尖叫大骂，不时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和重重的脚步声。

系统沉默了。

过了好久，也许是打累了，那对夫妻终于消停了下来，托比亚翻箱倒柜的去寻找更多的酒，艾琳站在他身边，试图递给他醒酒茶，但是托比亚打掉了她的茶杯。

没有人去注意他们还有个儿子，那个儿子是不是没有回家，是不是睡不好。

终于一切渐渐的平静。

小西弗一直坐在楼梯下，一动不动的看着，夜深了，空气里很冷，小西弗感到麻木，手脚冰凉的。

当一切平静，他说话了：“爸爸和妈妈总是这样。”

系统听着。小主现在需要有人听。

“我小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是一对周围人都说特别恩爱的夫妻，我记得那时候爸爸总是把胡子刮得很静，穿着西服，打着神气的领带，妈妈有许多漂亮的衣服，我总是记得周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拉着手去不远的地方野餐，妈妈还有一把象牙的小洋伞。一切都看起来很好。”

系统说：“你们一起去野餐。”

小西弗平静的说：“只有他们两个，妈妈说我太小了照顾不了，让我呆在家里。”

系统默默的吐了吐舌头。

小西弗继续说：“后来我们搬到了这里，家里没有钱了，爸爸和妈妈很烦躁，他们开始吵架。”

“一开始他们吵着吵着，就好了，然后爸爸和妈妈互相拥抱，爸爸说要努力去找工作，妈妈说要支持他。”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爸爸找不到工作，他们吵得更大声了，我听到爸爸骂大萧条，妈妈埋怨爸爸不挣钱。他们几乎隔几天就吵架。”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小西弗继续说：“再后来，爸爸始终找不到工作，他晚上带着酒气回家，他说只是心情糟糕喝上一两杯酒而已，可是他和妈妈吵得更厉害了。”

系统在心里说：“喝酒这东西，沾惹不上最好了。”

“可是爸爸后来开始每天都要去酒馆，他晚上的时间都在酒馆里，半夜才回来。他现在几乎不再找工作了，他回到家开始发酒疯，清醒一点儿就和妈妈吵闹。后来越吵越厉害他们动了手。”

小西弗缩在墙角。

八岁半的男孩在黑暗里看起来脆弱无助。

系统可以想象，过去的那些发生在夜晚的争吵打架，这个孩子都会透过薄薄的门板听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