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2/3)(修真)闲照录 / 云卿

,便香火断绝,种种无稽之谈,不绝于耳。男女之先为人,人之先乃混沌,母腹孕养,乃成形体,再服饵水食,方始成人,又教道理,再分男女。女子力弱,便司厨下纺织,男子力强,便司耕种荷薪。此一家事,适之则为之,若一国亦如此。偏偏世人中有一种愚者,有男有女,不顾适与不适,一味以男为尊,以女为卑。视女子如物,随意亵玩,又加法网于身,动辄得咎。如家姊,如玄微之母,因其丽,因其稚,便无辜受害,施害之人却不得惩处。书中亦有云:执两用中。男女同生为人,却因后天一则过分,一则不及,星月尚且轮回,人世岂有定数?罔顾道理,如善力者取秋毫,善听者闻雷霆,乃道与形相反,长而久之,必有倾覆之祸。”

叶孤鸿颔首,道:“天地人物、仙灵鬼神,非道无以生,非德无以成。后天强分高下,实乃愚昧。”

阮峤叹道:“却不知这风俗何时能变。”

阮峤告辞后,叶孤鸿怔怔出神,谢燕堂此时方出来,见他发呆,执了扇子替他扇风。叶孤鸿笑道:“并不热。”

谢燕堂仍只管摇扇:“你可是想起杜师妹?”

叶孤鸿点头:“当年初见,她说自己立志修行,便说欲知‘道化阴阳,世间却为何阳尊而阴卑’,今日又闻,颇有些感慨。”他侧首望向谢燕堂:“在山中并不觉得,入世方知世间男女之分,譬如天涯。”如谢燕堂改男作女,宗门中讶异,只是因其形容大改。践道愈深,愈远声色,如过绿丛,不沾片叶。

谢燕堂道:“何必管这些微末。凡人浑噩,因困于障,亦是天数,若人人得度,何来虫肝蚁臂,无穷循环,此乃常道。”

叶孤鸿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感慨生而为人何其有幸,有道心开发之机。若为虫蚁,不通九窍,便只得一世懵懂,不知要循环多少世,方有再为人一日。”

谢燕堂道:“何苦担忧,为人为虫,皆是新生,一生便是一生,不可追亦不可谏。我等视人间百世,因在一旁,如睹一森林,样样俱全。而世人随波而去,故如睹一长河,奔流不息。”

叶孤鸿矫怒道:“师兄偏要每句话都堵我。”

谢燕堂道:“长兄为父,师父不在,自然由我好好教导。”他说得一本正经,尤其“好好教导”实在颇有深意。叶孤鸿不禁侧首望去,两人相视许久,他实在憋不住笑,被师兄捏着脸嫌弃:“什么怪模样。”又在脸颊上捏了一记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1、在山中一处观里挂单,禀了堂主:挂单是有严格规定的,衣冠问答皆有讲究,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2、上体天心,非至人不传:在《西游记》中有这么一段,悟空求学菩提祖师“当时悟空三更时分过后门走到祖师寝榻前,首先是“那祖师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觉,空言口困舌头干!’”。金丹大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得以传授的。

3、徐玄微的故事,来自《聊斋志异-真定女》:真定界,有孤女,方六七岁,收养于夫家。相居一二年,夫诱与交而孕。腹膨膨而以为病也,告之母。母曰:“动否?”曰:“动。”又益异之。 然以其齿太稚,不敢决。未几,生男母叹曰:“不图拳母,竟生锥儿!”近日有新闻,说伊拉克九岁女童被i/s性/侵怀孕,也是这样的状态,生产恐怕有极大的风险。做出这样行为的真是畜生不如。

4、世间偏有一种怪癖,女子便低人一头,连衣裳也不能放在男子之上:这个风俗真有,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就提到过。

5、关于女权,很多人都觉得是一帮娘们瞎b/b,一说女性的权益,就说什么女的有本事去抗大包,去采煤作业等等,然后也有女性反驳就说什么生孩子之类,其实都是错误的。真正的女权,就是人权,是保证女性作为人的根本权益,在看成女人之前,先当作人来对待。单纯以性别来论,那么和肤色论有什么区别呢?不是说女权就要女的去扛大包去干重体力活,而是“适之则为之”,一个体力好、有能力的女性,当然也可以去做重体力活,一个身体虚弱的男性,也可以做轻省的事。罔顾事物的本身属性,就好比让鱼上岸走路,是“道与形相反”。女权,不仅是女性倡导,事实上有一部分女性也是反女权的,真正认为女性应当有人权的,不论男女,都是在性别之前,看到了生而为人的权益。

☆、第十三回

徐玄微在山中呆了十几日,渐渐开始习惯,不似刚来那般警惕。他虽然年纪小,却天生灵敏,对谢、叶二人颇为畏惧,对着阮峤方放松几分。花精妙期最爱逗他,有时欺负得连那老树精也看不过。只是任妙期怎么逗弄,徐玄微都不哭不闹,厉害了也只是紧紧抿着唇,炯炯地看着人。到最后反而是妙期不好意思,对他越发好起来,又带他入深山去看自己的本体,乃是一株极高极壮的白牡丹。开时花大如盘,白花缀满,尤其夜半月照之时,宝光欲浮,恍若珠玉满枝。

徐玄微以前哪里见过,惊得愣在当场。妙期自得又有些不好意思,学着山下闺秀的矜持姿态,只盼徐玄微能夸赞几句。但这呆小子只会转来转去看,小心翼翼地摸摸花瓣,一句“好看”也不会说。小花精气得跺脚,双丫髻上缀的小金铃响个不停。她这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