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有点像长挫了的混血，皮肤还偏黑，一眼看上去能吓哭小孩子。他的眼珠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瞳孔特别大，眼白很少，要不是确定这个人进公司的时候体检过，别人猛一看到还以为他有病。

颜回就有点被吓到，下意识躲在颜牧后面，悄悄看着陆杨。

微微侧着身体挡住陆杨的视线，颜牧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帮你，你的情况比较复杂。”

“哎，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等着我养家糊口，这份工作要是丢了，家里只能全体吃救济金了。”陆杨很放得下身段，他哀求道，“公司福利那么好，就算是临时工也行，至少让我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如果对方来硬的，颜牧肯定会反击回去，偏偏对方来软的。虽然陆杨为人不咋地，但如果他真的是养家糊口，这样的人倒也不是特别可恨。如果一个人连对家的感情都没有了，那无论他在外面装的多好，也都不算是个人了，这也是颜牧的底线。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帮忙，就让我去你家看看吧。”鉴于陆杨有前科，颜牧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相信他。他确实跟人事部那边关系很好，要不然颜回也不会这么快转正，毕竟他年纪小，有许多手续办起来很麻烦。

眼中闪过莫名的光，陆杨犹豫一下才答应。两个人约定好时间，很快开始交接工作。都是些跑腿的杂活，一般当天就能办完，只有极少数需要两三天时间，这些颜牧都应付得来。不过陆杨留下来的问题有不少，有些复杂的手续他直接压下，等着交给颜牧，还有一些要送到公司高层那边的文件他也没有去。

“公司高层那边的办公室并不是谁都能去的。”颜牧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跟颜回解释，“咱们公司太神秘，尤其是高层，长年累月的不露面，能去他们办公室送文件的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为什么呢？”颜回偷偷问。

“我也不太清楚。”颜牧想了想说，“反正不耽误咱们发工资，工作又简单，高层爱怎样就怎样呗。”

颜回点点头，觉得他家颜哥说的很有道理。

等下午下班，颜牧先送颜回回家，又折回来跟着陆杨去他家。

没想到陆杨也住在腾城花园社区，不过他住的位置太偏僻，怪不得从未跟颜牧遇到过。住的也不是楼房，是用石棉瓦搭建起来的房子，就在路边，占地面积很小。门口有纱网阻隔，颜牧注意到里面的门锁质量应该很不错，是新的，门似乎也是刚换上的，跟这个石棉瓦房屋很不搭。

陆杨打开门，示意颜牧进去。小小的房间里摆着两张一大一小的床，还有桌子、椅子等家具，只有一个看上去很破的电视，然后就没有其他电器了。房间里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颜牧皱眉走了一圈，心中有数。

没有给陆杨准确的答复，颜牧笑道：“我先回家考虑考虑。”

以为颜牧是要考虑怎么跟人事部那边说，陆杨陪着笑送了一段路才回去。

回到家里，颜牧皱眉想了一会儿，打开阳台窗户喊了一嗓子，“缺尾儿来一趟。”

之前一段时间缺尾儿都在孟山家里，吃的是颜牧给准备的狗粮窝窝头，不过他肯定还吃了不少晶晶的狗粮，看上去明显胖了一点。缺尾儿后面还跟着一串小尾巴，六只长相差不多的小狗，一只羽毛越发鲜亮的鸟。等缺尾儿蹲坐在颜牧前面，六只小狗也并排着蹲着，那只小鸟就一下坐在地上，煞有介事的仰头看着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