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1/1)宝贝宝贝 / 滴血糖


可没想到的是豆包小小地喊了一声“高曾祖”之后,这老太爷居然缓缓的抬了眼皮儿看了眼小孩儿,甭管是有意无意,总之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南方和他们这两家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饭桌上豆包就乖乖坐在旁边,也不用人照顾,自己就用小勺子舀着碗里的饭吃。这桌饭菜原本是饭馆里定的,南方打眼看这一大桌子人,料想也没一个会做的,或者说是没一个乐意下厨的。

事实上按理说长辈嘛,见了久未见过的晚辈大都该关心一下生活或者工作情况什么的,然后温柔的给予鼓励意见,但显然南方他大伯家的婶子可没那么好相与。

南方他大婶以前是小城里出了名的千金小姐,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家里有钱,不管是土大款还是暴发户,总之人门第好,当年嫁了大伯被说成是是门当户对。

二婶还要好一点儿,原先是城里出了名的才女,小小的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女儿,性子倒比他大婶还要闺秀一点,可惜当年要考上北大的时候却意外被他二叔弄大了肚子,奉子成婚,可就这老太爷当年也是美的,因为起码肚子里又多了一条他老南家的血脉。

这么一说南方到突然想起了自己家这一脉来,他奶奶原先就是个小小的文艺兵,家里的成分之后文/革的时候才被称之为好,因为他奶奶家是雇农。而他爸爸,当年也就是个光棍儿一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矿工,连自己爷爷这种门第之见没那么明显的人都嫌弃,可见出身有多不好。所以老太爷不怎么待见他们家人,其实也没办法。

南方微微叹了口气,本以为没人察觉,谁知道下一瞬间就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衣摆。

“爸爸,你怎么了?”南方一低头,就看见豆包拿一双大眼睛亮堂堂地瞅着他。

南方看着豆包这小表情别提多窝心了,想想也是,没事儿老翻来覆去捯饬那么些糟心事儿干什么啊。南方迎着豆包的目光咧嘴一笑,舀了勺虾仁就往小孩儿嘴里送,豆包吧嗒吧嗒吃了,小手一歪,也给爸爸碗里盛了颗萝卜花,水灵灵的挺好看,但就是不能吃。

“呦!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弄的真跟亲父子似的。”

南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的声音,肯定是他那没事儿总要开他两句玩笑的大婶,不过这句话到让南方真有点儿火,什么叫弄的跟亲父子似的?你们家小孩儿哪个给他爸爸夹过菜?他笑眯眯地抬起头,顺手给身边儿的南睿哲也舀了一勺虾仁。

“那是,这是老南家的传统,还有兄友弟恭呢。”南方笑的像个小痞子,低下头继续吃饭,筷子勺子动的比谁都快,专挑桌上贵的有营养的夹,不一会儿豆包碗里就落的跟小山似的。

他大婶看了南方一眼不再说话,桌上的小辈们谁也没吭声。

豆包皱起小眉毛,用小勺挖着一点点吃,吃到末尾实在有点儿吃不下去了,就悄悄拽拽南方衣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南方又是一笑,豆包碗里的东西全进了他碗里,有儿子就是好啊,以前他在饭桌上吃饭还有顾虑,现在可不用了,给儿子夹菜怎么了,我家豆包现在是最小辈,你们都得让着他。

饭后南老爷子和老太爷说话,南方就抱着豆包做一边儿,他二婶从包里拿出来个红包,走过来塞豆包小手里。

全家连带南方这下可有点儿愣住了,按说这长辈给家里小辈红包,这情况太正常了,可偏偏只有二婶想起来了这事儿。南方他二叔咳了一声,赶紧给自己打圆场。

“南方啊,回去给豆包买点儿好吃的,我看着孩子伶俐,是个好苗子。”意思就是这红包他也有份儿,反正是他媳妇儿给的,面子里子都得撑住了。

可其实什么情况南方还能不知道,他二婶一直都是这么个人,虽然沉默,可心地是好的,算是他在这两家里看着最顺眼的一个人了。或者前两天他能看顺眼的还能再多加一个,他二婶的儿子,南睿哲?

今儿自打他们进门之后,他们家这些小辈们就没跟豆包怎么接触,他大伯一儿一女。女儿叫南宜君,比他小半岁,现在在外地上大学,也就暑假回来一次,看着挺清高的,其实是什么人南方清楚。他初三那年就知道大伯带着他这妹子偷偷去堕胎,上大学也是找后门塞进去的,不是什么好大学,可能上就是好的不是。

大伯家老二叫南宜伟,上高一,小时候他们不待见南方的时候他倒是老跟着南方疯跑玩儿,因为南方这小痞子还稍微有点儿领导才能。宜伟也是个混的,经常被他大伯教训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耐不住他大婶宠孩子,据说前两年还差点儿进局子里去,最后没进去,南方不想也知道为啥。

他二叔家的儿子南睿哲就不说了,算是个晚来子,宠的很,不过倒是没宠出什么大问题,据南方估计是因为这家俩儿子有个好娘。大儿子虽然学习不怎么看好,可现在跟着他二叔学经商学的头头是道。人说无商不奸南方是知道的,可他总觉着这南睿贤身上透着股子狠劲儿,和奸劲儿融在一块儿莫名就叫人不舒服。

小豆包窝在南方身边儿,也就南睿哲和豆包说了几句话。

第一句:“你吃糖不?”

豆包没回答,他就从自己包里抓了把奶糖给南方。

第二句:“你喝果汁不?”

豆包还没回答,他又跑到厨房倒了杯果汁还插了根吸管塞南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