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1/1)夜半无人私语时 / 秋离丧


跟着永基向客房走去,我向他说道:“嫂子在不在,请他来一趟,残云伤得极重,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路上都是万俟山庄的人,我又不能做停留。”

永基的妻子也是个医生,医术虽不如断雨和裴咏高明,但应付花残云的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断雨、裴咏,这两个名字让我不自主得想起了那夜断雨房里的灯光,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裴咏吗?他在断雨的房间做什么,明知花残云被关在地牢里,他为何没有去救,若是以他平日的表现,他应该是喜欢花残云的。

在将花残云放到床上时,永基的夫人也已经到了,阻止她行那些劳什子的礼,我指了指花残云的手,便走到一旁的隔间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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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一直抱着花残云赶路,衣服上早就沾满了他的血迹,实在有些臭不可闻,这永基倒也是聪明,一直知我脾性,早就命人准备好了。

当我换好衣服走出去时,诊断也已经结束,永夫人正在与聂真说着残云的病情,见我走了出来,不免又要从头说起。

“他的外伤虽重,却也不致命,在路上大哥与九弟已将他的作品包扎过了,目前也有好转的现象,至于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倒是有些复杂,首先是失血过多,这不难料理,只是他体内脉息甚为奇怪,若我未猜错,应该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但此毒也不至于伤害到性命,唯一麻烦的是,他为了保住内力,自封了八脉,这应该是最麻烦的。”

自封八脉,走至床边,我苦笑得看着花残云消瘦下去的容颜,不由得暗自苦笑,这倒的确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这个人,从不知道何谓余地,无论对别人还是自己。

要知道,自封八脉虽然能保住内力,可是却甚为折损性命,特别是在疏导八脉时,若无高手在一旁协助,一不小心,便是死路一条。

沉吟了片刻,我看了看一旁心急如焚的聂真,开口说道:“给他用最好的药,先让他醒来再说,聂真,你帮他擦洗一下身体,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说罢,我便欲从床上站起来,衣袖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望去,便见到花残云微微睁开的眼睛。

他看着我摇头,嘴里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低下头,却只听见一句话:“我不相信别人……”

第十三章

没有办法拒绝一个重伤病人的要求,我只能点了点头,握住花残云的手留了下来。尽管伤得很重,花钱云的目光却没有一丝涣散,看上去还是十分得清醒。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水,为他将身上的血渍擦洗干净,虽然早在包扎时就知道他的外伤很严重,但一看到那把几乎把整个上身都包住的纱布,还有因连日奔波而扯裂的伤口又把纱布染成了鲜红色,说不愧疚,那完全就是骗人的。

终究,这些伤势与我有一定的关系,若不是他为我担下了罪责,只怕万俟进也不会下这样的毒手。

万俟进,我燕霁天对天起誓,若不报此仇,决不为人!

众人都已离开了房间,是永基带走了他们,房间内唯留下我一个人,帮他包扎伤口。

将那些被染红的纱布扯下,我拿起一旁刚送过来的纱布为他包扎,花残云依然张着眼睛,眼睛清醒,一如既往的嘲讽神色。

抓住我为他包扎的手,花残云看着我,若不是那一身的伤,我几乎以为这个花残云与那夜与我比武的他,毫无差别。

花残云冲着我笑,笑容刺人:“他还没死,你高兴了吧。”

用手遮住眼睛,花残云转过头,将后脑背对着我,继续笑:“你高兴了吧,燕霁天,他还同死,你不用愧疚了,裴咏在医治他,放心吧,你很快就见到他了,哈哈……”

我没有笑,我甚至不觉得高兴,是啊,没有死,那意味着什么?是背叛,是欺骗,若是可以,我宁愿他了,那断雨就还是我的断雨,可是,他没死!那天已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的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