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1/2)[西叶]东梅问雪 / 四下里


浴桶的内的水还是温的,带些梅花的气息。

西门吹雪披着块雪白的绢巾,湿黑的发散在背后,面无表情地拿起搁在张小几上的xiè_yī,缓缓穿上。

等到最后一颗绊纽被丝不苟地系妥后,男人才冷冷地向帐外道:“进来。”话音刚落,四名少女便出现在帐篷门口。

西门吹雪坐在把椅子上,漆黑的发被仔细擦干,名少女小心地为他挽着发髻,他的旁边,另一名少女半跪在地下,用一柄小巧精致的剪刀为子修剪指甲。

等到一切结束后,另外两名少女从一只托盘中捧出件雪白的外袍,轻轻展开。刚做的衣物其实穿在身上并不如何舒适,因此,他们带来的并非是新衣,而是西门吹雪曾经穿过的,只有像这样洗过一回的衣裳,才是最贴熨,最让人觉得舒服的。

男人从椅上缓缓起身,冷漠地立着,准备由人伺候更衣。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少女手中的外袍时,冰雪覆盖着的眼底,忽顿了一顿。

十七日,夜晚,亥时。

叶孤城喝口茶水,将看完的帐册放到边,从案角又拿过一本。

花玉辰手支着下颏,眼睛盯着书面,嘴里念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十七日,夜晚,亥时。

腰际处扣着月白银丝嵌玉盘龙结,素色作里,层层织绣衣袂低垂,纹饰简洁,袖摆领襟缝着穿云漫水图文,丝缕,皆是精工细做。

西门吹雪眼光停在上面,似是一时,亦或是很久。四名少女不知发生什么事,正忐忑间,只听人冷冷的声音响起:“更衣。”

亥时一刻。

烛火摇曳。花玉辰打个哈欠,仍继续念着:“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亥时一刻。

少女白皙的手为男人扣上衣结,理齐襟领,将袖口衣摆仔仔细细地抻平。西门吹雪漠然立在当地,眼角微敛,薄唇如既往地紧抿,线条犹如刀削斧凿,神色冷若冰雪。

修长有力的双手自袖中露出。右手拇指指甲上,条细小的红痕在摇曳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花玉辰两眼已经似睁非睁,嘴里却仍兀自念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

第9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晴,无风。

叶孤城负着手,站在人多高的梅花桩前,看着身劲装打扮的两人使出轻身功夫,在上面闪腾挪越。看了一时,略一皱眉,脚下不见任何动作,一袭白影便已毫无烟火气息地拔地而起,飘然落于柱上。未等上面其他两人回过神来,叶孤城右手就已倏然挥出,并无挟带丝内劲,只纯粹以根食指向距离最近的花玉辰。少年乍逢突变,急忙拧腰向左边闪避,却不料叶孤城手腕略翻,行云流水般划出道弧线,食指仍是向他胸前。花玉辰大惊,拔身而起,就要跃到另一根柱上,却骤觉腿上悬钟穴麻,顿时真气一泄,不由自主地从梅花桩上摔下来。

他人还未落地,叶孤城就已到站在稍远处的青年面前,花玉辰刚“哎呦”一声,后背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便看见从柱子上又掉下来一个人影。不过总算要比他好些,青年并没有同样摔倒,而是踉跄着连后退六七步,才稳住身形。

“下盘不够稳健,加练一个时辰。”叶孤城毫无声息地从梅花桩上落下,走到花玉辰面前。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花玉辰便只觉一股并不强硬的力道作用在身上,自己就已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旁青年听,提气一跃,便重新上桩。花玉辰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走上前几步,咬牙一腾,也跳到柱子上面。师兄弟二人打起精神,继续运起身法,在桩上练习着下盘功夫。

叶孤城微微头,不再多言,走到不远处张藤编春屉矮塌前坐下,盘膝运功。

约过大半个时辰,叶孤城忽睁开眼,就见府内名管事快步朝边过来。到了跟前,来不及擦把汗,便忙忙地说了一句什么,叶孤城眼神一凛,下一刻,人已消失在原地。

梅花桩上,花玉辰见状,忍不住问道:“李伯,师父这么急,出什么事?”

管事用衣袖抹把额上的汗:“今日姑娘去外头想给城主挑几幅字画,谁知在聚得斋正看着呢,突然就晕厥过去--”

他话音未落,花玉辰已从桩上跃下来,道:“我去看看师娘。”

拔脚便往外走。却听身后青年道:“师父眼下正去探望,还是等等再过去罢。”

花玉辰听,想想,只得回过身,重新上梅花桩。两人面练习身法,面花玉辰皱着眉道:“师娘的病好象越发地重……”

青年脚下不停,鬓角些微泌出薄汗,听他这样说,便道:“晚些时候,与同去内院看望。”

花玉辰“嗯”声,却不想脚下个不留神,险些绊倒。

青年伸手扶他把,道:“你当心些。”眼睛却已看向园外,嘴角露出丝冷冷的笑意。

叶孤城进内房,便见孙秀青靠在床头,名侍从桌上端起药碗,正要移步拿到床前。见他进来,忙躬身道:“城主--”

叶孤城淡淡道:“药给我,下去罢。”

侍女双手将药碗递上,然后施礼,便低头退下。叶孤城手端碗走到床前,侧身坐在边沿,看着床上的人道:“你眼下觉得,如何。”

孙秀青原本半合着眸,此时见他进来,才强打起精神,低低道:“无事。”

叶孤城见脸色苍白,嘴唇亦泛着浅浅的青,心下微微恻然,道:“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