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2/3)珠玉在前 / 玉成

墨才道:“小郎一吃桃子就拉肚子,所以就一直放着了。”凤孙侧了脸,声音有几分的惶恐,“阿兄心意,我实在不忍心辜负了。”玉成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到眼底,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驱走湿意,“嗨,不能吃干嘛留着?”说着顺手把桃子扔了,“你爱吃什么,我日后都留着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其实有阴谋,阴谋,阴谋

☆、上巳节

没过几日便是上巳节。

这日,天微亮,仇寅带着玉成、凤孙,刘氏带着大小李氏、萼儿、蕊儿并一众丫鬟奴仆同本家叔伯女眷一起到水边采兰,沐浴,祭祀高禖。消耗了大半日的时光,未时刚过,凤孙力邀玉成一起与同城的名士学子做曲水流觞。玉成死命的摆手摇头,将身子裹在被子里,只说起的早了,困顿的很。凤孙拗不过他,只得带着贴身的侍从青墨并书童青茗独自走了。玉成在被窝里闷了一刻钟,热的一头的汗。实在憋不住了,再钻出来,看见刘氏带着蕊儿立在床前捂着嘴巴无声的笑。玉成傻笑着抹了一把额头,“儿稍许鼻塞,捂出一头汗水,如今确是好了。”

蕊儿刮着脸笑话他,“阿兄诳人。才刚二兄出门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氏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就你机灵,不要打趣你阿兄。”

蕊儿冲着玉成挤眉弄眼吐舌头,玉成笑着承认,“我大字不识几个,那作诗作对的风雅事原本就做不来。张口结舌一头热汗,远不如被子里捂出来的汗舒坦。”

刘氏笑道:“不去就不去,阿娘也没瞧出那顺水饮酒雅到何处去。咱们仇家几辈子也没去过一人,还不是照样过上巳节?满庄子也就凤孙喜欢那场面。”她把玉成从榻上拉起来,吩咐丫鬟端脸盆拿皂角捧衣裳。玉成被摆布的晕头转向。

刘氏轻轻拍了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满意的笑道:“我儿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

蕊儿嘴里塞了满嘴的蜜饯,含含糊糊的翘起大拇指,“阿兄好俊。”

玉成别别妞妞的,“阿娘,眼看申时就快过了,我穿戴这般给谁瞧?”

刘氏笑道:“上巳节‘会男女’。这会子家家户户的小郎小娘都要用心打扮一番。我的儿你可不要被人比下去。”说罢从丫鬟手中的盒子里挑出玉佩香袋“快快,这个带上,这个也带上。”仔细瞧瞧自己还是不满意,转身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白玉发冠来。玉成只得坐下,由着刘氏给他重新梳头,戴上发冠。刘氏在玉成头上摆弄了好一会,才抚掌笑道:“全滩涂的小郎君都被我儿比下去了。”蕊儿把玉成拉起来往门外推,“阿兄快些出去吧,让小娘们都瞧瞧,这俊美的郎君乃是我阿兄。”

刘氏紧走着追了过来,塞给玉成一捧芍药花,粉粉白白开的热热闹闹。“拿好了。晚上啊不必回来啦。”

玉成讶异的拿着花,转身问道:“为何啊阿娘?”

蕊儿人小鬼大,把玉成的脖子勾下来,趴在玉成耳边道:“我听见阿娘说啊,郑家的七姨姨也拿着芍药花在街上逛着呢。阿兄你去‘偶遇’佳人,怎么能不带信物?”

玉成红了脸,捏着她的小鼻子,“小鬼。”

刘氏把蕊儿抱过来,搂在怀里,“快去吧。一会子人多了,找人就麻烦了。”

风轻云淡,春花灿烂。有诗云:丽日属元巳,年芳具在斯。开花已匝树,流嘤覆满枝。云霞般的春花映衬下,街道上男男女女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女郎的发髻上插着鲜嫩的荠菜花儿,笑容却是比这春花还要烂漫。玉成带着木儿漫无目的在街头走着。他容貌本就俊俏,今日更是出众。不过在街上逛了两刻钟,便收获了不少年轻女娘的青睐。不时有少女从幂篱后面,马车里面偷偷的打量他。男人都投来了嫉恨的目光。众人稍一打听,只说是仇家庄的大郎君,便纷纷作罢。有少女躲在车里暗自叹息:这样仪容俊美的郎君,怎的生在那样起家的人家。虽富,却不贵。难为良配。玉成浑然不觉,他完全沉浸在春日绚烂的风光里。一时间有点恍惚,仿佛他生来就是富家公子,仇家长子。那破衣陋馊忍饥挨饿的日子不过是曾经的一场梦。他梦里也曾经徘徊在滩涂城的街道上,彼时的风没有现在的暖,彼时的花没有现在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他觉得捏着花的手心里全是汗,他顺手将花插在颈后,背着手,眯起眼,冲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春日这样的美,他第一次察觉。

木儿还是孩童心性,拉着玉成一回看这个,一会玩那个。玉成被他勾出兴致来,俩人竟然把临走时刘氏的交代忘的一干二净。天色渐暗,主仆二人才走近水边。只见水面上漂浮着大小画舫游船。船身缠绕着绫罗做装饰,船上灯火通明,不时有鼓乐声传上岸边来。岸边挤满了香车,车上挂了灯笼,车内不时传来男女低声软语。另有男女在岸边水前,相依相偎,赠送芍药,互述衷肠。玉成只敢在亮一些的地方逛逛,稍黑暗一些的地方是断然不能去的,生怕撞破别人的好事,惹人羞恼。木儿四处探头探脑看了半天的乐子,回头对玉成道:“可惜大郎是同奴一起出来,若是同个女郎一起,就不必眼巴巴瞧别人了。”他突然一拍大腿,“哎呦,”一把拉住玉成的袖子,“完了完了,郑家七娘子让我告诉大郎她酉时在水边等你来着。”

玉成不备,被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