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1/2)陌上花开缓缓归 / 海中一主


他趴在地上喘气,冰凉的地面让双手冷的发麻,下巴蹭出血来,好不容易爬到了边缘,防护台就像一堵高墙,他仰着脖子却发现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站不起来,根本爬不上去,想翻过防护的平台,都是一种奢侈。

有人将他抱起,搂在怀里,他才发现那人在不停的哆嗦,抖的筛糠一样。

“一路上我都心跳不安,所以折了回来。”秦苍几乎哽咽:“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如果你翻过那台阶,你是解脱了,那我呢?你要让我一辈子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吗?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不可以……”

他紧紧搂着温子骞,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失声痛哭起来。

温子骞被他紧紧搂着,仰面望着天空,眼泪涌出。“我没有害温子熠……是他推我……我只是本能的抓住了他……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秦苍大声道:“我信!我信的!我一直都相信。”他紧紧搂着温子骞,害怕他突然就消失掉,把脸埋在他的肩膀,眼泪鼻涕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声音嘶哑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守着你,你要是痛苦就打我,你打我吧。”

他说着握住温子骞的手往自己脸上打,温子骞满脸泪,哭道:“傻子,关你什么事呀。”

秦苍杀猪般嚎叫:“反正,你要不想活了,我也拦不住你。你要活着憋屈,那我陪你,咱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温子骞看着秦苍糊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泪流满面道:“你以为你在演古惑仔呀,你活着好好的干嘛求死呀,你傻不傻呀……”

秦苍哭的浑天黑地直哆嗦,最后还是温子骞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别哭了,我不死了,不死了。”

秦苍哽咽道:“子骞,我真的害怕失去你,爷爷奶奶爸爸……还要让我经历多少次才够?才够?我怕了,我一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我的心都裂开了疼,子骞呀,你就让我哭吧,让我哭吧……”

温子骞本来收了泪,见他又嚎了起来,没忍住自己也跟着哭起来。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

天空飘下细雨,点点滴滴。

两个少年,在寂寞的雨夜中,相拥哭泣。努力营造出来的坚强,在现实中千疮百孔,寒风卷走体温,感觉很冷,从身体到心。

可是抱在一起的少年,有感觉到彼此传递给对方的那一丝微弱的温度,慢慢的,渗透进血液之中……

(第一篇章:少年时光完)

第二卷:心的距离

第12章 12

12.

温子暄拖着行李箱刚刚走出航站楼,就看见了秦苍。

七年再见,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秦苍的脸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加富有男人魅力,五官刀削一般,眼底带着戾气,冷峻的模样,只是勾起的嘴角添了几分亲切。

“子暄,好久不见。”他走过去很自然的拍了拍子暄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拥抱。接过行李,两人并排往外走,他道:“你是先回家,还是去医院。”

当年出事之后,她随母亲去了欧洲。母亲一边养病,她一边学习,几乎秦苍断了联系。

父亲每年会去看望她们几次,可是去年,父亲没有来。母亲放心不下回了国,然后也没有回来。直到上个月,她才直到父亲得了胰腺癌晚期,病情已经加剧,没多久活头了。

她回来,是为了见父亲最后一眼。

她去了医院,看见了憔悴不堪的父亲。短短一年未见,竟觉得父亲老了十岁。

温远航两鬓斑白,眼窝凹陷,整张脸死气沉沉,强打着精神和女儿说了会话。

春日的阳光照在屋内,一家人沐浴在阳光下,和乐融融。

秦苍靠着门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一家人,转身离开。

“秦苍……”温子暄追了出来,在身后喊他。

他转身看着温子暄,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用表情问:有事?

“你去哪?”温子暄问。

“去公司。”秦苍道:“去接你哥回家。”

温子暄的脸色僵硬,沉默不语。

秦苍道:“子暄,你的家事我本不应该管。可是,七年了,我想天大的事情也该翻页了。再说,你现在大了,仔细想想,那不过是个意外,子骞不是那种人。”

当年的事情在家中是个禁忌,头几年里,潘琴精神异常,根本不能在家中提温子骞这个名字。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逃避,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

七年了,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一通电话。

“这么多年,你也不给你哥来个电话,你哥也是死心眼,不停给你打,每次都要打几十通,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每次打完电话,你哥总会病一场。他一直觉得你不肯原谅他,想解释你也不给机会,就这样将他丢下,任由他自己折磨自己。”

温子暄低着头,不说话。记忆中大哥还是少年的模样,对她特别宠爱,带她玩耍,帮她写作业,爬树为他取风筝。

她吐出一口气,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秦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你回来这事你哥还不知道呢,见到你他会很开心的。”

黑色的跑车穿梭在车流中,温子暄望着窗外,忐忑不安。整整七年了,时间成了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