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1/1)哥哥是傻蛋 / 牧野姑娘


“其实有件事,我还挺苦恼的……”。

逸知握紧了酒瓶,眼神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有细微颤抖,“什么事?”

“有,有个男生向我表白了。”

逸知震惊地瞪大了眼,盯着这个说话的人。

是想激情自己的关注吗?

还是试探?

“也推掉了吧。”他假装轻松地碰了下酒瓶,勉强挤出个微笑。

“当然的吧,一个男人耶,那么恶心,而且还对着我说喜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呢,因为是公司里的人,我又不能乱说……”梁治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逸知他暗黑的脸色。

恶心?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舒服?

脸部的肌肉僵硬起来,开玩笑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你说我怎么碰到这么倒霉的事。”

逸知凌晨两点才到家,他倒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摇摇摆摆到厨房,拿了几瓶啤酒。

“他还趁我不注意,亲了我的脸,脏死了。”

“想着就恶心,变态。”

擦拭自己脸部的梁治,嫌弃的表情扎了逸知心口一刀,喉咙也被碎玻璃割破了,哑然失声。

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对,逸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绝对是听错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梁治的电话。

“喂。”

不是喂,不是这句,是我刚才喝醉了,说的话别当真…….

“逸知,平安到家了吗?”梁治的声音雷轰般灌入耳中。

逸知将手机砸在了地上,摔个粉碎,全身好像被泼了凉水一般,从头冷到了脚,每一个细胞都被针狠狠的挫碎,心被挂上了大石头,好重,好闷,有点喘不过气了,他触摸着自己的心脏,总觉得流血了。

有什么滴落在了地板上,不是血,是泪,居然是眼泪,哭了?

不可能,他才不会哭。

他抹掉了脸上的泪,撞进了房间,拉起来了地上的男人,狠狠地揍了下去,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拳头发泄的声音和傻子的哭声。

“哭什么,孬种,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个男人吗?我这么优秀,喜欢我的人多着呢……”

嘶哑粗劣的声音,流星般的拳头,落在傻子身上的同时,也击垮了倔强的自尊心。

逸知松开了手,背靠在床边,黑夜的房间里,手盖住了脸,却盖不住滑下的泪水,抖动的肩膀也难掩内心的痛苦。

他一脚踹在了傻子身上。

“哭什么哭,吵死人了。”

傻子的哭声渐渐渺小,但床边的男人却突然大哭起来。



逸知才是个这场独角戏的胆小鬼。

一年前,当找不到素材的自己恼火批骂着同事时,当惹急的同事反咬之时,当激烈的言语肆意出口时,当所有人站在桥头看戏时。

只有,他出来调解气氛,也就在那时。

喜欢上这个叫梁治的男人,可他胆怯的不敢开口。

万一他嫌弃自己是男人怎么办?

万一告白后被讽刺,被同事嘲笑怎么办?

万一梁治再也不搭理他怎么办?

他害怕,担心,梁治会不会像别人那样在背后说他坏话,说他不会做人,尖酸刻薄,嘴巴毒。

尖锐的话语后,温柔的梁治一次也没有说过他坏话,他只说过,逸知,心不坏。

他没有看错,梁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对,梁治懂他,晓得自己的本性不坏,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

自作多情地以为,梁治也在喜欢着自己,自我催眠着,优秀的自己配他绰绰有余,高傲的自尊心渐渐变得猖狂,固执地以为自己在梁治心中无法取代。

所以

才会特意将工作留到休假,那样就能多看看他,听到邀请他去听演唱会,心就激动骄傲了,反复的推脱只是为了看他失落的样子,那样才能体现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

欢呼雀跃的失眠后,直到闹钟在响动也没睡着,精心打扮后,以为这次,他会告白,以为原先的他只是害羞。

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