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1/6)意难忘之续前缘 / 夜笼纱


☆、第二回 得团圆东城喜归家 使小性晴池气芳华

芳华领着众人迎出花厅。瀚海见郡王父子身着朱紫公服,头戴黑纱卷角幞头,腰系玉带,足蹬厚底官靴。往人前一站,真真的便是两位金刚神将。瀚海低下头,这才信了坊间传言,果然是铜筋铁骨威武雄壮。又瞟一眼立在身侧的芳华,暗暗道:“难怪人都道他不是郡王骨血,这通身上下再找不出一点,与郡王相似之处。”正自胡思乱想,只觉得肩头一阵发沉。回神看时,见郡王一手扶了他的肩,垂着斗大的头,笑容可掬的望着他道:“你便是历家的三郎?”瀚海见问,赶着跪下请安不迭。令德扶他起身,又挽了芳华的手,往花厅里坐下,重新上茶叙话。

这里瀚海才将家中之事回明,令德感叹一番,交代芳华与他收拾出屋子暂且住下。以后之事容后在商量。见芳华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笑说已经知道晴池中举之事。借着与瀚海洗尘,所幸大家热闹一番。芳华回头唤了,平日常在身边伺候的中贵董采茗,念了几道晴池爱吃的菜名儿,让他传话与典膳,叫厨房好生做来。

令德父子方要回去换衣服,便听见一把极亮的嗓子,由远而近的叫嚷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呐!我如今回来了,便可全家团聚。”瀚海见芳华眼中光芒四射,纵身打椅中跳将起来,口里叫得一声“二哥哥”,张着两只手冲出门去。时鸣在后头急的直叫道:“四郎你可是才好了,跑慢些吧。”瀚海听他竟这般亲昵的称呼四公子,而众人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意思,不由得心下疑惑起来。

少时,一个穿着海棠红暗花窄袖长袍,外罩葱黄色滚边半臂,头戴绣花小番帽,足蹬番靴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翰海往他脸上看时,不过二十岁的样子。面皮不甚白,上唇留两片八字胡,眼神中透着机敏。身材比他兄长矮了好些。

林溪见东城穿的花里胡哨的,不仅留了胡子,还做番商打扮,又当着远客之面,那一对豹眼早瞪将起来。令德等他请安已毕,皱着眉唤他起来道:“有远客在此,还不上前见过你表兄。”东城嬉皮笑脸的爬起来,与瀚海厮见了。令德朝他身后望一眼道:“你舅舅了?”东城回道;“先去给姨奶奶问安了。爹爹只管放心,他好得很呢。”言语间,一丝坏笑在嘴角一闪即逝。

他去了两年才归,芳华也顾不得在人前装老成,挤在二哥身边坐下,握了他的手问东问西,十分的亲热。东城伸手摸着他的头,宠溺的笑道:“我去了这许久,怎的不见你长高啊?还常常的闹病吗?爹爹还是不肯放你独自出去玩儿?”一面说,一面端起身边的茶盏。芳华用手挡住道:“这茶我已吃过了,让他们重上碗新的吧。”东城摇摇头做一口饮下道:“自家兄弟,没那么多讲究。只有你嫌我脏的,我却从未嫌你脏过。”芳华嗔道:“我几时嫌你脏了?”东城嘻嘻的笑着,拿了手在脸上打了几下道:“是是是,哥哥这张嘴老不讨四郎喜欢,着实的该打。”说着,揽了芳华的肩,问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时鸣在一旁道:“二公子不晓得,四郎如今是府里的当家呢。”东城惊诧道:“当真吗?嘿嘿嘿,如此甚好。四郎,你我兄弟交情匪浅,每月多于我几贯钱才是。”不等芳华开口,林溪便哼了一声道:“你二哥哄你呢,他如今是有钱的财主,岂会稀罕你那几个月钱。出去了两年,只往家里捎了三封信。寥寥数语,还莫若不写了。你可晓得爹爹有多担心?”东城笑笑道:“大哥也不用说这些个淡话。实说了吧,这两年小弟虽不曾挣大钱,可东奔西走的,着实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一面说,一面重新跪下与令德叩头道:“儿子此次去得甚远,委实不便捎信回来。儿子不孝,让爹爹担心了。”令德虽长恨此子不长进,毕竟分别数载,父子天性岂是能抛却的?他虽不善言辞,方才见东城回来心下早已是欢喜非常。忙亲自起身拉了他起来道:“莫怪你哥哥数落与你,他也是为你担心啊。”东城赔着笑脸儿,恭恭敬敬的向着林溪一揖到地,嬉皮笑脸的道:“好哥哥,我晓得你心里是极疼兄弟的,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众家人被他逗得窃笑不已。林溪皱眉掸袖道:“去去去,你那些个肉麻的话休要在我面前讲!”芳华嘻嘻的笑着,拉了东城的手道:“二哥哥,你那‘肉麻’的话我爱听。今夜我挨着哥哥睡,定要将你路上的见闻,细细说与我听方好。”令德脸色微微一变,尚未张口便听时鸣高声道:“不可!”除了令德,众人皆疑惑的望向他。

时鸣自觉失仪,忙躬身道:“小人的意思是,二公子离家日久颇为辛苦,今夜当好生歇息才是。”芳华眼神微微一闪,颔首道:“伴伴提醒的极是。我只想着自家听新闻,不曾顾及二哥千里奔波,舟车劳顿的辛苦。横竖是回来了,哪一日听不得了?”东城伸了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道:“果然是长大了,倒晓得心疼哥哥了。”时鸣见芳华脸上立即红了一块,不由的埋怨道:“二公子还是这等毛手毛脚的。”芳华抚了抚脸笑道:“这有什么,一点儿都不疼。”东城“嗤”的一笑,搂了芳华半认真半玩笑的道:“时鸣也太小心了,你还真拿四郎当女孩儿养吗?从小就这也碰不得,那也摸不得。我们做兄长的与他玩笑,打闹更是不准。又不准他上街,便是去了身后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