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1/3)百折不受 / 白衣若雪


他的素描速写基础非常的扎实,自己的不好,是他一笔一笔教着画的,不是正常的方式,而是冷风热潮的激将的方式让自己画的一日比一日扎实。

他很了解自己大大咧咧张张扬扬的性子,然而他却一再的纵容自己。自己满后山的疯玩他陪着自己,然后回来挨齐老的竹棍。

他自己很用功,画画的时候很刻苦,那样的刻苦好像不是为了自己。他对那个小精灵似的林夕很好,每次有好吃的会记得给那个小家伙留着,每次聊天的时候会聊起他,说他多大了,学习有多好,长的有多好。说他脾气有多傲,可是很听自己的话,每次回去后都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

谢臣说林夕不是他亲弟弟,是林颜青的儿子。他只有一个爷爷。没有父母。他说的时候吊儿郎当:“我是独生子啊,哪来的跟屁虫。”说归说,每次拉他出去玩,他还是会带着那个小跟屁虫,小跟屁虫比他小九岁,可是只要林夕说累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蹲下来背着他走,无论离家有多远。

他从来不提自己过得有多苦,可是自己摸着他掌心里厚厚的茧子慢慢的心疼,一日日心疼。他是这样的心软。他又是这样的喜欢他,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他。

薛云泽捧着他的脸一路看了下来。谢臣躲避他的眼神想自嘲的说点什么的,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舍不得推开他,可是也害怕他这样一再的看,谢臣怔了片刻狼狈的转开了头:“起来,下山,师傅要打我们了。”

回去果然齐老拿着棍子在门口等着,慕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又低下了头。薛云泽笑嘻嘻的走到齐老面前:“那个,师傅我跟师兄去那个采蘑菇了。哈哈哈,师兄是被我串通的,那个你要打就打我吧。”

“师傅,你打吧。”采蘑菇?谢臣白了一眼薛云泽,这么拙劣的理由,两个人脸上身上那一身的墨,那只笔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见谢臣蹲下,薛云泽叹了口气也蹲在他身边。看到两个人抱着头如同罪犯的样子齐老气乐了:“你们两个兔崽子,赶紧回来给我画画,把宋词上倒数第十页上的两首词画出来。今天画不出来,不许吃饭。”

“啊!师傅你还是打我们吧。”惨叫声再次响起。隔壁的陈教授狗都吓得缩在棚子里,低着头呜呜的叫。陈教授从墙头上问他:“齐老,他俩又惹您老生气了。”

齐老没有好气的说:“这两个兔崽子,一点都不知道上心,这都快要入学了啊,他们俩却一点都不知道着急,我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跟学校争取了那么两个名额,可是如果他们专业课不到线的话也白搭啊。哎!”

陈老看着地上撑起的两个画架上的半成品笑道:“齐老,你就放心吧,这两个家伙画的很好。一个泼墨不羁,重骨勾勒;一个笔力大气,毫锋颖脱;就单这两幅山水画就有你的影子啊,你看,恩云泽的泼墨画法又精进了一筹,这一副嬉荷,画的就相当好。大片荷叶一次渲成,茎叶重骨勾勒,鱼画的也是随浓陆淡一次画成,笔墨情趣,跃然纸上。鱼荷相溶,是好画啊。”

看到齐老脸上有笑意了,陈教授继续说:“再看小臣这个,墨竹。水墨画成,整幅画层次分明,浓淡适中,焦浓重淡清这五个层次尽在画中。这是一幅单色的水墨画啊,你看齐老,如果没有浓厚的功底,哪里会出这样的效果啊,烟林清旷、不拘一格啊。”看到齐老笑,陈教授做最后总结:“墨法精微、雄浑大气。更难得的是用笔扎实、功底雄厚,我看这个年纪有如此功底已经很不错了。齐老你教的这两个徒弟颇得你真传啊。你算是后继有人了,还有你新收的徒弟慕辰,别看他小,他的性子在这摆着,又一个国画人才啊。唉那跟我似的,几个徒弟又不知道跑哪去写生了,也是一群兔崽子。”

齐老本来想拉着脸再骂他们两个两句的,结果心里确实高兴没有忍住:“哪里,你的徒弟就的去写生啊,哈哈,唉,我这两个家伙功底是不错,谢臣这个兔崽子9岁就着笔,到现在快9年了,就算是临摹也应该出师了。还有这个兔崽子,家里本来就是开画廊的,也算是从小熏陶了,他们俩要是连一副山水画都画不出来,老子拍死他们。”齐老一边说忍不住回头看着两个家伙,结果他们两个支愣着耳朵旁听,谢老气的一个哆嗦,手里的竹棍再也没忍住一人一棍子:“你们两个兔崽子就是不能夸。要是能够扎扎实实的画就好了。”

说着还想打,陈教授在墙上连忙帮衬着:“齐老,消消气,消消气。慕辰扶你师傅坐下。”

齐老坐下后叹口气:“你也知道,国画需要的是静心静气。这不跟油画一样,他们两个要不是功底雄厚,要不是已经画了这么多年了,真想让他们去跟着你学油画。这样顽劣的性子学国画是委屈他们了。”齐老叹口气。陈教授爬着墙头上也叹口气:“要不,让他们两人再跟我学油画?”

齐老摇了摇头:“这马上就要入学考试了,来不及了。他们两个的文化课太差。除了背熟了中国工艺美术史别的什么都不行。我求了两个特招生的名额,只要他们的专业课出类拔萃,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收下,谁知道这两个兔崽子不知道好歹,这都什么关头了,还到处疯玩。”

说着又用竹棍抽了他们两个一下。两个人抱着脑袋看着对方眉里眼里都是笑意。

陈教授也看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