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长啊,周一就不更新了

自从踏上中庭的土地,洛基就已经做好了与熟人重逢的准备。

他会再次见到索尔,他的好哥哥,他的夙敌——为了拿到宇宙立方,奥丁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心爱的儿子送来中庭。

这一切都是弗丽嘉的错,她为什么要关心他,甚至不惜施展禁术寻找他呢?这种跨越次元的心灵探查魔法之所以被列为禁术范畴,是因为它不仅需要许多珍贵的魔法材料,更会消耗施法者巨大的魔力甚至生命力,而最重要也最苛刻的一点是,施法者必须深爱着他想要寻找的对象,超过其他存在的一切生命体。

所以,当他亲爱的妈妈捧着他的脸,对他说“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永远都是”的时候,她没有说谎,没有欺骗,她是那样的真心实意,那样的毫无保留。

可是他值得吗?他只是她的养子,丑陋的冰霜巨人,他们之间没有哪怕一丁点儿血脉联系,他是被奥丁否定了的孩子,还无能地丢掉了她亲手交付的王位,辜负了她的信任和苦心。

掉下彩虹桥后,他在宇宙的夹缝中挣扎求存,那里没有世界树,他也就失去了使用魔法的本源之力,只能从身边仅存的彩虹桥碎片当中抽取力量,而维度间流动着的洪荒之力又是如此强大莫测,好几回都差点儿将他碾成一滩血肉。

开始他还在不停憎恨着,他诅咒奥丁,诅咒索尔,甚至诅咒他自己,诅咒整个宇宙,可到了后来,残酷的现状让他脑海中只剩下“活下去”这唯一一个念头。

他就这样在时空的旷野上流浪,像一条丧家之犬,没有食物,没有魔力,没有目标,没有希望,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与异世界的本源之力沟通,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不知道这样渡过了多少天,或者多少年,终于,时空本源开始回应他的呼唤,他不再那么虚弱无力,至少能勉强逃离宇宙夹缝,来到相对安全一些的世界。

可就在他正盘算着就这样开启一段宇宙之行,还是寻找回到九界的归途时,却意外地遇见了活着的生命体,并遭到了他们的袭击。

或许那不是生命体,洛基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总之那群表皮铺满钢铁的、喜欢发出尖锐叫声的东西对他穷追猛打个不停,而他只能勉强调动刚刚领悟的时空本源催动魔法与他们对抗,就在他几乎就要成功逃走的时候,那群人的首领出现了,将已经精疲力竭的他打倒在地,抓走扔进了囚笼。

他被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人竟然知晓他的来历和身份,不停地折磨他,逼问他九界的现状,尤其是阿斯嘉德的秘辛。他每一天都以为自己会在被拷打得受不了时松口,而事实上,他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倔强,他一直都不肯屈服,有时大声嘲笑那些拷打他的东西的长相,有时索性满嘴跑火车,胡乱编些谎话哄骗他们,总之就是不乖乖地将他们想知道的信息宣之于口。

就这样,他变得越来越消瘦,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再也没有力气竖起尖刺对那些施刑者反唇相讥,只能沉默地任凭他们将他自牢房中拖进拖出,闷声不响地吞下所有的折磨与谩骂。

当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即将客死他乡时,他开始难以抑制地回忆起生命中过往的美好。

他想起了弗丽嘉,想起她温柔的手和慈爱的目光,她为他做的崭新的衣物,还有那些令他不耐烦却又无比熨帖的絮叨;他想起了托尼,想起他棕色的眼睛和柔软的头发,还有肉乎乎的屁股和火热的吻——那个可恶的人类在面前这些更可恶的施刑者的对比下,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从前的可爱,让他逐渐遗忘了他那残酷的背叛,专注于曾经甜蜜的依赖和耳鬓厮磨,这些令流亡中的阿萨神族的心变得柔软,而意志反倒更为坚强。

周而复始的拷问与抵抗终于有了转机,那一天,他被允许清洗身体,更换衣服,甚至还得到了些像样的食物。当他将自己收拾的勉强能见人的时候,那群人的首领再次现身了。

“老实跟我走,灭霸大人想要见你。”那家伙用那种令他作呕的声音说,兜帽下露出爬行动物一样黏糊糊的同样令他作呕的表皮,以及有着六根手指的手掌。

他站起来,勉励挺直脊背,维护自己早已不存在了的王者的尊严和荣耀,首领则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推搡了他一下示意赶紧跟上。

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试图寻找逃走的可能,却连一道门也没看到,四周的光线介于完全黑暗和可以视物之间,空气中好像弥漫着尘土或是雾气,灰蓬蓬的让人只能勉勉强强看到前方。

甬道尽头是一个极其广阔的、一眼望不到边的石台,上面光秃秃的,除了裸-露的岩石,就只有一张巨大的石头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比他要高上四五倍的巨人。

他只远远望了那人一眼,就已经开始恐惧,这种恐惧令他感到羞耻和无可奈何——那时来自心灵深处的对绝对强者的恐惧,无可抑制,不得不俯首称臣。

他又被推搡了一下,向前踉跄了几步,意识到那人就是首领口中的“灭霸”。

“你好啊,来自遥远神域的小王子,”灭霸高高在上地说道,声音低沉,好像雷声隆隆滚动。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仰起头,发现这个人有着诡异的紫色皮肤和同色的眼瞳。

“你很疲惫,”面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