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1/2)盛世国师 / 木兰竹


慕晏道:“信如何?不信如何?”

王少宏低头沉思。

慕晏说得对。信如何?不信如何?

信的话,你让宿道长拿出证据吗?但宿道长说是虚构的故事啊。

要是不信……呵呵。

王少宏即使没有见过宿谊,也说不出“不信”二字。

且不说宿道长究竟有多么神奇的手段,才会让痴傻多年的太子一朝痊愈。就说那王阳明和范仲淹的故事,那是编能编的圆的吗?

若这真是编的,那王阳明和范仲淹故事中所有诗文和思想,都是宿道长本人的啰?且不说宿道长作为道士,并未出仕,不大可能写出那等感慨。倘若真是宿道长所有,那宿道长其才华更是令人惊叹。

王少宏心里痒痒的,跟谁在挠似的。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那神奇的宿道长了。

可陛下明令静止,他不好当那出头鸟啊。

于是王少宏眼巴巴的看着慕晏,直看得慕晏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兄弟,下次带我去见见宿道长呗?”

慕晏正要冷酷无情的拒绝,突然听到隔壁大喊“走水了”。

慕晏和王少宏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冲出门外,看向隔壁滚滚浓烟。

慕晏对管家吼道:“快去帮忙救火!千万不能让宿道长伤到!”

慕晏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外走去,看上去是要亲自指挥救火的样子。

当他来到隔壁门口,见宿谊已经披着袍子站在门外。他见宿谊头发披散,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

慕晏焦急道:“道长可好?”

宿谊对慕晏微笑道:“无事。我当时并不在房中。”

宿谊胆子都快吓破了!慕晏走后他就沐浴睡觉,但这个时候又没有吹风机,他头发又那么长,即使擦了很久,但头发还是水气未干,他可不愿就着湿哒哒的头发睡觉。于是他准备去院子溜达溜达,等头发干了再睡。

离开屋子的时候宿谊没点蜡烛,门口小厮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没守着,宿谊径直去了书房也没人发现——只能说,果然这群下人在被太子鞭策了之后,还是对宿谊不怎么尽心。

不一会儿,宿谊就听到有人喊走水了,出书房一看,着火的范围,正好包括了自己睡的那间房。

宿谊白天还想着自己现在还算安全,结果现在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第十六章

宿谊满脑子被“卧槽吓死了”的大字幕刷了屏,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那清澈的目光看着浓浓的烟雾,似乎还带着一丝悲天怜人。

其实他只是脑袋被吓得短路了而已。

王少宏观察着宿谊。宿谊身上披着宽大的道袍,夜风轻轻一吹,道袍和披散着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再加上那淡然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宿谊就要乘风而去,羽化登仙似的。

这个时代所推崇的男子的长相是越精致越好,像慕晏那种,正是当下时兴的美男子。

宿谊的长相却不是雌雄莫辨的精致,而是一种让人从内心生出好感的平和之相。乍一看并非惊世美男子,但越看越耐看。

若是有人见过皇后早逝的父亲,就会发现,宿谊的长相与皇后父亲极其相似。皇后的早逝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见过的人并不多。即使见过,健康的人,和病中的人相貌也是不同的。

这是一个颜控的时代。昱朝的世家子弟沿袭了东汉末年那些世家望族的坏毛病,不但对待庶族子弟拥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鼻孔都朝着天上去了。就算遇到同等世家的人,若是自己看不顺眼,那也是各种阴阳怪气都表现在脸上,半点不会遮掩。

但若是脸足够好看,即使是庶族,也会受到礼遇。

何况宿谊是道士。道士并非世俗中人,自然不会用世俗的三六九等去衡量一个道士。王少宏刚在“挚友”那里被宿谊震惊了一下,现在又觉得宿谊这张脸很符合自己眼缘。平日张狂荒诞的王家小郎君,此刻表现得彬彬有礼,似乎是一个很好脾气的普通读书人似的。

宿谊回过神来的时候,终于注视到了慕晏身边对着自己微笑的男子。

慕晏见宿谊看了过来,才介绍道:“这是王博源,王家三郎。”

这是什么介绍?王家?宿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太子曾经说过的京城几大特别牛逼的世家中,太傅王家是其中之一。

那么直接介绍王家,就是王太傅之家?

宿谊绞尽脑汁在猜测那王博源是哪个王家的三郎时候,王博源则以为宿谊的淡然是对世俗权势的淡漠。

王家在汉朝时便是世家望族,虽然多经沉浮,延续至今,只说底蕴便屹立于所有大世家的顶峰。一说王家,谁都知道,谁都会露出敬仰之情。

王博源刚开始心里有些堵,但一想到宿谊是个道士,道士哪管世俗之中谁比较厉害?那些道观寺庙中的“得道高人”在面对他家时,不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

不过为什么之前面对那些人自己不觉得心堵,现在见宿谊这样,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王博源想了想,再看看宿谊那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和那足够礼貌但除了礼貌之外没其他含义的问候,恍然大悟。

大概是因为,那些“得道高人”虽然不卑不亢,但那是在知道王家的权势之后的不卑不亢。而宿道长这样子,就像是从未听说过王家,并不知道王家有多厉害似的。宿谊在听到慕晏介绍自己之后,所表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