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以莘的回答，尹枭鹏眉梢一挑，想了想，点头，“嗯，我也想起来了。当初还是因为王老，我才把你从学校直接挖了过来。认真计较起来，也算是从不少律师事务所手里硬把人给抢过来的呢。”

徐以莘微微一笑，摇头，“不，是我自己被尹律师吸引，才决定推掉其他事务所的邀请的。”

“呵。”

尹枭鹏轻笑一声，没有接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

徐以莘一愣，有些不解为什么聊得好好的，尹枭鹏会突然沉默了下来。但是转念一想，他突然反应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张脸“腾”的红了一片，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是，我不——”

“不是被我吸引？”

谁知就当徐以莘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尹枭鹏却又突然一笑，出声说道，“这可让我有些受打击啊。我还满以为，当初绝对是因为我自己的个人魅力，才征服了你这个优等生，让你死心塌地跟着我打天下，创下这展鹏事务所的。”

“呃——”

被尹枭鹏几句话巧妙一引，徐以莘刚才那一句“被吸引”的话，就成了下属对上司纯粹的仰慕之情。虽然是让徐以莘解了尴尬的境地，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表露其他感情的机会。

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的掠过一丝遗憾的感觉，徐以莘恍恍惚惚的点点头，“嗯，是啊。尹律师就是我的伯乐。跟着尹律师这几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一直都很感激尹律师教了我这么多。”

尹枭鹏微眯着双眼，摇摇头，“没什么。当年我初出茅庐赢了王老一场官司，因此在业内初露锋芒。王老也算是我的伯乐。而你是王老的得意门生，有真的有能力又有上进心，照顾你是理所应当，而且你也帮了我很多。老实说，如果你当初不是选择来当我的副手，而是到其他律师事务所，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律师了。所以我还一直担心你会觉得受了委屈呢。”

徐以莘微微一笑，摇头，“怎么会呢？当初选择当尹律师的副手，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跟在尹律师身边，让我一直觉得有很多东西还需要学习。事务所里面的其他律师也个个都是业界精英。从他们那里，我也获益良多。可以说，在这里做副手五年学到的东西，是其他事务所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学到的内容。”

“呵！这我可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尹枭鹏挑着唇角，“不过你自己不觉得委屈，而且认为有东西可学就好。所谓‘厚积而薄发’，‘后来居上’，倒是我一直很认同的途径。想当年，我也是在其他事务所当学徒当了好几年，才自己站出来独立的。”

“咦？！”

听到尹枭鹏的话，徐以莘倒是大吃一惊，声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我从来没听说过！！”

见了徐以莘的反应，尹枭鹏笑得更欢，挑着眉看对方，“那是当然。因为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事。”

尹枭鹏这一句话，让徐以莘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耳旁就不停回响着这一句话——“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咳咳——”

就在徐以莘心跳加快，脑子里面思绪飞转的时候，两声干咳从门口传来，也打断了尹枭鹏和徐以莘的对话。

尹枭鹏循着声音抬头看去，然后脸上淡淡的笑意立刻转为惊喜，“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口里也是叫道，“暻寒？！”

听到这两个字，徐以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眉头蹙起，心里莫名腾起一阵不快。为什么，每次他跟尹律师谈话的时候这个人都会突然出现？而且，刚刚他进到办公室里以后明明把门关上了。这个人竟然连门都不敲就直接开门闯进来，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这么想着，徐以莘也已经转过身来看向门口。眼中脸上，明显带着不悦的情绪。

站在门口的莲暻寒清清楚楚看到了徐以莘脸上表现出的不满，嘴角高高扬起，心说——哟！这小子本事见长啊。这脸拉得那叫一个长啊。比上回见他的时候脾气更大了！

不过徐以莘高兴不高兴、满意不满意，莲暻寒才不在乎。

斜眼瞅着尹枭鹏转过办公桌来到自己面前，两眼冒光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莲暻寒凉丝丝的说道，“忙呐？”

“没！”

尹枭鹏干脆的否认，“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看着尹枭鹏的背影，徐以莘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闷闷的喘不过起来。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的对话。刚才尹枭鹏的爽朗笑声和大力肯定、以及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讲述过去，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映入自己眼帘的，就只剩下尹律师的背影。

突然之间，徐以莘对莲暻寒的存在，感到十分刺眼。一阵不平，涌上心头。

为什么每次这个人一出现，自己就要被尹律师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直接忽视？

为什么尹律师每次一看到这个人，就露出这么殷勤激动的神情？

为什么这个人对尹律师总是冷言冷语、明朝暗讽，但尹律师还偏偏甘之如饴？

为什么……

徐以莘咬着下嘴唇。

为什么……让尹律师这么目不转睛注视着、什么都不计较包容着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自己呢？

“以莘，你先出去吧。再重新梳理一下案子内容以及手里的资料。照着刚才我们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