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3/3)斯年如戏 / 一只蠢叶子

腰,道:“喝杯茶醒醒酒吧。”

藤田甚是惊喜,这是这一年多来苏斯年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立刻坐起来,一把抱住他,茶水顾不上喝,脸就朝苏斯年身上凑。苏斯年紧皱着眉,拉开和他的距离,把茶杯递过去,“先喝茶。”

藤田忙点头,“喝茶,斯年君今天很好。”

趁着他喝茶的功夫,苏斯年眼疾手快的解下他腰间的佩刀,在藤田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了他的胸口。藤田吃痛,掀开他,一脚就踢上了他的肚子,苏斯年被踢翻在地。

血顺着藤田的胸口流下,染红了一片,但或许是刺偏了位置,藤田并没有立即死去,他挣扎着站起来,摸出枕头下另一把匕首,朝苏斯年扑了过来,嘴里叽里咕噜骂着听不懂的话语。

毕竟受了伤,行动不及往日灵敏,只见苏斯年迅速爬起来,抄起身旁的矮凳就朝藤田头上砸去,这一下,直直砸在了藤田脑袋正中间,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日本警卫赶来的时候,苏斯年被染了一身血,为首的一个日本人看见眼前的情形,失控的喊了一身藤田的名字,举着枪就要朝苏斯年开枪。

苏斯年笑了一下,好看的笑容在血红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原本就是他一手制造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枪声并没有落下来,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施施然走了进来,制止了那群日本兵,她用日语跟那些人说了什么,那群人立刻垂下了脑袋,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很快,他们收拾了藤田的尸体离开了房间,另外几个人把苏斯年押回了牢房。

又是暗无天日的日子,第二天没有人来处置他,苏斯年正百思不解的时候,夜里就有人来了,是昨天那个日本女孩。

她带着一个包裹,并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地牢的门,毫不嫌弃的走近暗黑的地牢,对苏斯年开口,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云先生,这里有干净的衣裳和一些钱,你快走吧,离开这儿。”

苏斯年蹙眉,不解的问:“你是谁?”

“我叫南洋纯子,是这里最高军官的女儿,也是你的忠实戏迷,之前一直在中国上学,刚回了日本一年,所以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些事,战争我无能为力,但至少我还可以救你,放心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你救我也没用,我已经不想活了。”苏斯年望着牢房的天花板,毫无生气的说。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不想去找周少帅吗?”

“周少帅”三个字唤回了苏斯年的思绪,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南洋纯子,认真看去,她的面容有些熟悉,似乎是曾经坐在众人中的一位,只是如今,众人皆散,人是物非。

“你知道他在哪?”

南洋纯子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火车票,“他在上海,你去上海找他吧,我认识的云先生不该是这样不禁挫折的。”

苏斯年愣了愣,伸手接过了南洋纯子手里的包裹和火车票。

火车票上的上海两个字,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驱散了这一年多笼罩在苏斯年头顶的黑暗。

坐上火车之后,苏斯年一直坐立不安,整颗心期待并忐忑着,期待是因为太久没见周墨钦了;忐忑是这一年多被囚禁的日子他也听到了不少消息,据说汪精卫已经叛国,现在在为日本人做事,不知跟在他手下的周墨钦处境如何,若是汪先生念着两家的交情,或许不会太为难周墨钦。

边想这些边贪念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苏斯年已经太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以至于在上海下车后,看来来来往往的人,他恍如隔世。

南京以前也是如此繁华,他也曾伫立在人群中。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战争带走的不止安宁的生活,还有苏斯年那颗骄傲的心。

从未来过上海的他一出火车站就迷路了,他不知道周墨钦在哪,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肚子有些饿,便想着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随便找了家馄饨摊子,一碗热乎乎的馄饨还没吃进肚子里,小小的摊子上就涌来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拿着枪,恶狠狠的环视了一圈,一挥手,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这里的人,全都带走,不能放过一个。”

食客开始惊叫,推搡,苏斯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拖着带走了,他看着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心下叹息,难道刚刚获得的自由又要失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