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2/2)束缚 完结+番外 / M-Vein

待嫁闺秀。她穿着一袭深蓝礼服,露出天鹅般优雅的颈项。在人群的注视之下微微提起裙摆,缓步走到郑洛言身边。

杜月萓堪称慈祥地拉起赵琳娜玉葱似的手,轻轻地放在郑洛言的手心里。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郑洛言皱了眉,但随即他控制住了自己。赵小姐微微抬眼凝望着他,一副面若桃花的纤弱模样。

所谓“双喜”的意思,如今再明显不过。“……所以今天也是犬子跟赵氏企业赵琳娜小姐的订婚宴。”

郑洛言似乎又离我太远了,就像是两座岛屿,中间横亘着整片海洋。

最初的惊讶被连连道贺恭喜的声音盖去。人们都赞,真是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好像忽然地板震动,我站立不稳,杯中酒狼狈地泼洒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丑态。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前方那对壁人身上。

郑洛言已经温柔地握紧赵小姐的手指。

他的世界终究和我不一样,那是地位与财富带来的差异。我能接近他,只是因为他不拒绝。我拼了命在维持我们之间那种摇摇欲坠的亲近。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在这种巨大的差异面前,我的一切执着都会显得很可笑。

我清楚他手机里每一个人的通讯方式,我跟踪他跟他每一个女人约会,可我不能控制他,我只能折磨和欺骗我自己。

我还挣扎在沼泽里,他却已经要结婚了。

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举办婚礼,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把一个人从神坛上推入凡尘。他们会一起吃饭、看电视、睡觉、做爱。然后,孩子出世,一起在深夜被孩子啼哭的声音吵醒,喂奶、换尿布。期待着从孩子嘴里叫出的第一声是“妈妈”或者“爸爸”,看着孩子蹒跚学步的样子。然后孩子渐渐长大,他们会争执孩子的教育,监督课业,鼓励每一次进步,归结每一次失败。直到孩子长大成人,他们逐渐老去,在晚年的时候互相扶持,死去的时候葬入家族墓地。棺材挨挤在一起。

他可以做一艘船在海面上漂流,但最终还是要停靠进港湾。

这个词汇真美好,也真残酷。

是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触及的东西。

婚讯之后,夏薇薇自然不可能再留。

客厅里隐隐传来夏薇薇的哭声,她喘息得像一阵急来的雨,我都能想象出她是什么模样。脆弱的、精致的,像是一朵玻璃做成的花,被摔碎在他眼前。夏薇薇哭着说爱他,别赶她走。

她的样子足以让人怜惜,只是郑洛言一语不发。

每一个女人都说爱他。可她们爱他什么呢?外貌?ròu_tǐ?还是他身后的财富?他不过就像是一件华贵的珠宝,用以映衬她们自己。

他分手的戏码我已经看得太多,早已经麻木。有时候他的爱似乎很轻易,可以给任何人,但太过轻易的爱也太容易被抽离。

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夏薇薇已经走了。地上散落着一个瓷杯的碎片。郑洛言不在客厅,坐在阳台上喝酒。我沉默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直到喝醉。

他闭上眼睛,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那样轻轻地收敛。我的手抚过他的脸,感觉到那只蝴蝶停靠在我的掌心。

我的心里静谧又黑暗,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楚墨,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是在第二天清晨被郑洛言的声音吵醒的,我睡在他的怀里,手搂着他的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极亲密的样子。

但他的双手都被我拷在床头。

我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跪坐在他身边,俯下身想要温柔地吻上他的嘴唇。只是被郑洛言偏开了头。“故计重施?”他嗤笑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抱紧他,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我感到宁静又安稳:“我只是爱你而已。可你终究不属于我。就算一次也好,我也想拥有你一次。”

他不想吻我,没有关系。我伸出手去解开他的衬衫,我发现手指在轻微地颤抖。真窝囊。

我察觉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混杂着讥讽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