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1/2)温柔刀与断情水 / 安日天


我大概是瞎了。

眼睛瞎了,心却不瞎了。

“你不信我,也觉得我是心胸狭隘之人,或许你唯一相信的,便是那时候我要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为你打了一座水晶棺,”冰凉的吻落在了我的鼻梁上,我失了明,竟也不知晓他是何时凑近的,“为你套上了红妆,便以为你此生俱是我的人了。”

我的眼眶不断涌现的,不是泪,而是血。

俱是情深,但如此情深,不如不要。

他吻上了我的唇,双手箍得极紧,衣衫渐渐褪去。

“我这么丑,你还能做下去?”

“许是眼瞎了,你纵然变丑,我却觉得很好看。”

我便不说话了,任由他吻遍了我的全身,连隐秘处也没有放过。我的孽根没什么反应,许是身体太过羸弱,他便也不勉强,只是抱着我。

我躺在他宽厚的怀抱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抱紧了我,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只道:“睡吧,明天会更好些的。”

明天会更好么?

我听到了心底无声的嘲讽。

再不会好了。

第76章

再次醒来时候,头脑昏昏沉沉,耳畔似有无数人低语,缠缠绵绵,分辨不清,我以为我会变得听不见,但过了一会儿,便又能听得见。

我听见苍牧低沉的声音:“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不过两日。”

“哦。”

便听到衣衫抖动的声响和苍牧没什么波动的询问。

“今日阳光正好,你想出去转一圈么?”

我的手指擦了擦另只手的手背,闭上了眼:“不必试探,我的确是看不见了。”

“你眼睛未受损伤,不过是蛊虫相斥,待白医师有了法子,自会恢复如初。”

若不是略快的语速,我倒分辨不出,他竟然也有一丝慌张,慌张却依旧压着,说着连他也不信的话语。

“外头既然下了雪,你去拿一把伞,推我出去看看吧。”

“庆儿,你想去哪里?”

“去见见白明玄,他总躲着我,我便去问问他,我这病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无法可医。”

苍牧也不说话了,便取了衣服帮我一件件穿好,又将我抱在了轮椅上。我伸手摸着把手的纹路:“这轮椅,倒像是白明玄的。”

“是他比照着自己的,吩咐人做的。”

我“嗯”了一声,便让苍牧推着我,刚出了门,便听见雪花飘落,不大,其实不撑伞也无妨。

苍牧许是撑了一把极大的伞,这一路走来,我身上几乎没沾上丁点雪,走着走着,便听见苍牧收起了伞,我该是被推进了白明玄院子的回廊里。

不多时,便听到了细微的呻吟声,那呻吟声不是一道,反而是两道,俱是无比熟悉。

苍牧停在原地,不欲走了,我抬起了手,咳了几声,又拿了帕子擦了擦嘴。

“停什么,向前推,他们既然让我进了这个院子,便是想让我撞见的。”

苍牧便继续向前推,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响,室内的呻吟也静了一瞬,旋即又漏出了几分。

我“看”向了床帏的位置,嘴角的嘲讽亦恰到好处:“倒是好雅兴,爹你一人乱搞无妨,还要多拉几人。”

我爹的嗓音清亮中带了几分慵懒:“明玄说来帮帮忙,你又说了,司徒宣可以给他玩儿。你知他行动不便,便只好四人同行了。”

原来如此,我爹同洛林交欢,白明玄同司徒宣交欢,怪不得我在门外,听到了他二人的呻吟声。

“既然如此,那你们慢慢忙,我先离开了。”

我抬起手,摸到了苍牧的衣袖,拉了拉他的胳膊,他便一发不言,推着我,想要离开。

“庆儿除了暴瘦,最近可有其他症状?”白明玄的声线一贯温柔,此时听来,却无比刺耳。

“并无。”我随意回道,说出口,又察觉到回得太快。

“看不见了么?”

我沉默不言,毕竟无从反驳。

“苍牧,推着他过来,叫我为他把脉。”

“苍牧,带我走。”

苍牧便不动了,不推向前,亦不带我走。

又听到了衣衫摩擦的声音,鼻尖闻到一股栗子的甜香,冰凉的手触碰到我的胳膊,我又飞快地躲开了。

“躲什么?”白明玄轻笑出声,似在无奈。

“嫌你脏,在躲你。”我爹亦开了口,从声音的来源处,他许是抱着白明玄,叫他来为我把脉。

“这孩子……”

这一次,我却躲不开了,手臂上多了一层麻意,便避无可避,冰凉的手触碰到我的手腕,过了一会儿,白明玄道:“气急攻心,苍牧,你倒是会照顾人。”

“同他无关,是我想清醒着去死。”

“何必探寻诸多真相,自寻烦恼,徒生愁怨,”白明玄松了我的手,“留在我这里吧,我看旁人亦照顾不好你。”

我嘲讽道:“留下来见你们日夜贪欢?”

“留下来,保住你性命。”他伸出手,摸上了我的脸颊。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那层麻意,抬高了手,“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臂。

他沉默着,似是在斟酌言语。

我便呕出了一口腥甜:“不必劳神,如今我倒是觉得,去死亦好,落得一个干净。”

“啪——”

我脸上一热,便是火辣辣地疼,耳畔亦阵阵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