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2/2)方宅十余亩 / 宁雁奴

得发出闷哼,阴阳之水的威力可见一斑。

这还是隔了一层衣料。

要是阴阳之水直接泼在了露在外的部位,如颈脖、手背等,皮肤一旦出现灼伤,救治就没这么迅速有效了,再如何挽回,毒素造成的创伤难以修复。

思及此,郁容一瞬只觉怒火中烧。

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着什么,做这样恶劣到没人性的事?

如果不是兄长将抱在怀里,说不准自己一个猝不及防,被毒水泼了个正着。

实际上以聂昕之的身手,其便是带着他一整个人,想躲开泼洒而来的毒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男人却是傻乎乎地硬挨着。

不仅是保护他,也在最大程度上,挡着了撒向人群的毒水。

事实上,真正因毒水受伤的,只有寥寥数人,伤情远远不如聂昕之,皮肤上溅到几滴,虽有一两个人出现了灼伤,好在伤口极小,处理得及时且用了药,侵体毒素因着剂量极小,不至于造成特严重的后果。

“我竟不知,兄长居然这等牺牲自我的精神。”

郁容轻轻开口,听着像是嘲讽,其实不过是……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一脱口味就不对。

聂昕之云淡风轻地表示:“何谈牺牲。”他凝视着年轻大夫恹恹的面容,语气难得有了温度,“我如不挡下,许是有多人被泼个正着。”

“所以兄长就不顾及自己了?”郁容的语气是鲜有的激烈,“你若……万一,让容如何自处!”

聂昕之没立即回话,单手将略显激动的人,紧紧揽入怀中,在其额心亲了亲。

“兄长……”

郁容不太适应这般激烈的心情,被这一亲,情绪渐渐淡了点,却是几分无力,不自觉地叹息:“要是再遇到……”

顿了顿,“再遇到”这话感觉不吉利,他虽不迷信,但一时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头。

聂昕之这时接过话:“容儿会难受。”

郁容下意识地说:“兄长平白遭此这一遭罪,我如何不会难受……”

话语忽是顿住。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怕那些人受伤,我会难受,所以干脆便舍身救人?”

聂昕之微颔首。

郁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忍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由再叹:“兄长谬也。”

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程度。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确实希望能救人便尽力去救。

但这不意味着,在同样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要求聂昕之冒险。

若,慷兄长之慨,满足自个儿“济世救人”之心……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虚伪至极吗!

“兄长如何觉得,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对我来说比你更重要?”

郁容低声反问,不等对方回应,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兄长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他没资格“指责”,但有立场“劝诫”,便是话锋一转,道:“以后,兄长莫要再这般……好吗?救人量力而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