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2/2)方宅十余亩 / 宁雁奴

“你怎的一点儿不难受?”

静默了少刻, 郁容总算出声,语气从容,反问道:“小叔之戏言,为何要难受?”

聂旦严肃的表情绷不住了:“哪里是戏言了?我亲耳偷……咳,听到的。”语气忽地一转, 似若谆谆教导,“不如跟我回南疆, 省得见景生情, 到时候伤心欲绝想不开。”

郁容定定地打量着这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半晌,发现对方看着挺诚恳的样子,不像是在戏耍他, 遂垂下双目。

又听那人劝解:“某某怕是不知,我老哥有多凶残, 为了勺子能安定成婚, 说不准觉得你不顺眼,下个甚么黑手……”

话语未尽,却是意味深长。

回想数次与官家面对面交谈的经历, 郁容默不吭声地在心底又给某个神经病贴上了“被害妄想症”的标签。

聂旦不知年轻大夫在想什么,一副居功得意的神态:“得亏我察觉到端倪,这才能及时带走某某,切切不必太感激我。”

郁容终究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轻问:“不知小叔可否告知我,兄长意欲成亲的对象是哪家闺秀?”

聂旦思索了好半天,语气十分不确定:“这……容我细细回忆。”

郁容微颔首,话锋一转,又问:“再问一声,既是兄长将要成亲,婚期定在哪日?”

聂旦脸上的笑意凝滞,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我倒是不知了。”

郁容轻扯起嘴角,三问:“听小叔之意,是官家要求兄长成亲?斗胆询问一下,官家原话是如何说的?”

“这个,”聂旦心虚地转开眼,目光飘忽,“我没听全……”

尽管心里有几分推测,郁容听了对方的说法,仍是控制不住地囧了。

不知是该感动于这一位出自好心,待自己确实有几分善意,可惜办了“坏事”;

或者觉得无语,无辜在即将过年的时候,被人打昏“绑架”了,现如今也不知跑得距离雁洲多远的地方了。

算了。

郁容轻叹,面色无奈:“兄长为人,小叔当比晚辈知之更甚,”不想在莫须有的问题上继续纠结,便是换了语气,透着些许感激,“让小叔操心了,不过大年节的,还是……”顿了顿,道,“放我下车罢。”

大概是自知理亏,聂旦也不发神经病了,小声嘀咕:“真的不跟我去南疆啊?万一老哥真的逼迫勺子娶妻怎么办?”

简直掰扯不清,遂懒得再搭理对方,郁容干脆挪移到车门边,揭开了厚实的挂帘,看向外面。

不出意外,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郁容喃喃出声。

原本神色有几分怏怏的聂旦,突地又来了劲,抖擞起精神,嘻嘻地笑:“一早出了新安府啦。”

郁容蹙眉,忽是意识到什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聂旦哼了声:“什么什么日子?”

“腊月二十几?”

聂旦虽是有问必答,语气却是十足的漫不经心:“二十六吧?”

郁容黑线,他昏迷前已经是二十七的下午了,现在看天色,这大清早的……

大概是二十八?

毕竟,饿肚子的感觉不是很明显。

总不至于昏了好几天。

不管如何……

郁容二度请求:“麻烦小叔停车罢。”

也不指望这家伙能送自己回去。

聂旦无辜道:“跟我说没用啊,赶车的又不是我。”

郁容被梗了一把,赶车确实有专人,可明显是听这家伙指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