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2/4)妖兽文书 / 烟沙草

多情况都不是那般肯定的。”

假如真相早已水落石出,大祭司留下的遗命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处处充满矛盾,势必会更加明确才对。

火炼是越听越糊涂,他控制不住自己又朝白昕玥那边瞟了一眼,后者维持着之前沉思的表情没有半点儿变化。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火炼倒是明白当前真的不是一个催促的好时机——他只是听一听便已经云山雾罩了,可以想见,当时身处其中的人们将会怎样混沌不明。

仔细推测大祭司当时的状态,火炼慢慢想通了一些事。

不确定——没有错,正是这个说法。当初的大祭司,或许并不能确定有人借着任务之便混了进来,她所掌握的应该大概只是一些零星的线索,或者说仅仅只是痕迹,连证据都算不上。大祭司应该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若是换成粗心一点的家伙,或许根本无法发现契约之中被人埋下了隐患。

大祭司的矛盾心情不难想象,一方面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契约的开发是皇帝的命令,光是一个皇命难为,已然是一座压在头顶的大山。况且,哪怕仅仅只是单看大祭司与皇帝彼此的私交,或许他们私下里已经认为契约的存在别有意义,这也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而对于大祭司来说,另一方面她又怀疑契约已经被有心人利用,她当然不愿意辛苦一场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可是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她干脆毁了这个任务。

如此两难的境地,不管被谁赶上了,都会头痛的要死。

让任务继续的同时,也尽可能的留下后手,做好防范动的措施。如此做法,还是比较符合大祭司性格的。说起来,缇娜夫人的情报组织,也是按照类似的思路建立起来的。

仅仅通过“不确定”三个字,火炼绞尽脑汁之后已经推测出了这么多东西,他认为自己已经思考的足够深入了。可他并不知道,相对于白昕玥,他还是要甘拜下风。

火炼有些过于纠结大祭司的问题的,这原本也不能怪他,以他的立场,确实需要就“卷轴被毁”一事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然而白昕玥的思考轨迹不同,他不会让自己陷入矛盾的死胡同之中,因为当前这个契机,他想起一件久远的往事。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困扰他多年却依旧没有得出最后答案的难题。

难题来自于皇帝曦冉,当时,妖兽与白族之间早已势同水火。当时的曦冉一边喝着玉珀酿,一边问他,“敌人?究竟谁才是敌人?你与我吗,我们之间当真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可以走?”

长久以来行走于悬崖边的小白,每天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带领自己的族人一起活下去,他根本无法理解曦冉何以会有如此一问,只有“你死我活”四个字博得了他的赞同感。妖兽与白族之间本就无法共存,这件事还需要反复拿出来探讨么?

有些问题,在初次面对的时候,只会觉得毫无意义;而唯有漫长的时间,才会赋予那些问题更多的价值与含义。可惜的是,时过境迁,许多东西包括心境在内,都不复当年,再想回头苦苦追寻,费尽力气也不见得能找出真相了。

白昕玥心头一阵怆然,但他面上竟然半分也不露。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也不是第一天才有的情绪,他总不能在这数千年里,时时刻刻都将难过摆在脸上吧?

情绪并不能,或者说不足以影响白昕玥的思维,他再一次展现了自己一针见血的本事,“那个利用契约开发动手脚的人,是不是灏湮的亲信?”

说是一针见血都有些过于保守了,这完全就是一颗原地起爆的炸-弹,其惊悚程度,从火炼与路狄亚如出一辙的惊骇表情上便可以得到侧面写照。

大祭司的亲信?在火炼脑海里头一个闪现的,赫然还是凌纹的名字。但他马上否定了,因为这实在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成立的推理。如果真是凌纹在契约上动了什么手脚,这么多年,他有无数次机会去利用自己埋下的伏笔达成最终目的。然而凌纹没有任何行动,他只是傻乎乎的千年如一日的守在乐园岛上。

也就是说,在凌纹之外,灏湮还有别的亲信,她毫无保留更加信任的一个人?

“据我猜测,灏湮并没有死在那场刑罚中。不,这应该已经不算是猜测,如今证明这件事的证据实在不少。”白昕玥竟然没有管另外两人的惊愕,又提了一件事,虽然听起来还是与大祭司有关,但内容似乎已经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了。

“你什么意思?!” 路狄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还不算,往他脸上一看,黑色的布条下方赫然绽出了数道纹理。

怎么回事?这家伙是要当场半妖兽化了?!

总的来说,今天路狄亚的情绪一直是相当稳定,至少他没有像火炼一般拍桌大吼。毕竟来这一趟之前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心坦诚一些东西。所以不情不愿是一回事,但直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什么隐瞒或说谎的行为。不过此刻他遇到的现实证明了一点,不管做了怎样的心理准备,也有可能会准备不足。

若白昕玥提到的事当真没什么关联,路狄亚大可以置之不理。然而路狄亚竟然怒火中烧,这似乎说明此刻的他想到了什么。

暂时成为旁观角色的火炼也不傻,突然情绪化的路狄亚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们一个是妖兽,一个是妖兽分支,对于对方还算得上相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