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只觉得心脏骤停了几秒，脸上的表情也是滞住了，闻晋霖眼睛一直看着他，自然是发现了。他把筷子重重一放，起身往门口走，与来客直直对上视线。嗯，一位高挑貌美有气质的……阿姨？

莫心雅没听秦纵提过他，看见这么个漂亮男孩子微微一愣，“这位是？”

秦墨坐着轮椅慌张追出来，急急朝莫心雅道：“你怎么过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闻晋霖嘴唇翘着是个笑模样，眼神却恶狠狠地戳向秦墨，“亲爱的，你先做个介绍嘛。”

秦墨现在最怕莫心雅张口喊出自己名字，也乐于接过话头：“这位是莫心雅，我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这位是闻晋霖，我的——”他顿了顿，立刻收到了小狐狸兽`性大发的瞪视，嘴巴赶紧接上，“我的恋人。”

莫心雅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morris，你说什么？”

秦墨长舒一口气，这才记起小时候和莫心雅互相帮对方取了英文名，长大后便一直这么称呼对方。只是车祸后，他开始称呼莫心雅原名，莫心雅却依然如故。“霖霖，你先回房间去。”秦墨在他手臂上拍了拍，眼神无声地请求着。

闻晋霖点点头，露出一个大气包容理解的笑，揽着他肩膀在他发旋落下一吻，“那你们慢慢聊。”手指却在秦墨腰间重重拧了一下。

秦墨忍着痛目送他上楼，妒火中烧面上不显的小流氓站在房门口又回了一次头，秦墨回以一笑。

莫心雅怔怔看着他，之前她总是觉得，车祸之后的秦墨似乎被剥离了七情六欲，对包括她在内的一切都冷漠无情，没有恋人、无意拥有家庭或子嗣，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可她眼前这个人，因老情人的来访而局促不安，对年轻漂亮的新情人露出安抚讨好的笑容，生怕小情人生了他的气。这不是她所认识的秦墨，这是一个普通的庸俗又肉麻的男人，但也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秦墨见房门关上才安心转过身面对莫心雅，“秦纵让你过来的？”

他脸上还带着点未褪的笑意，莫心雅都想不起上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心里无比酸涩，眼睛也湿润了，“是我自己想见你，问了秦纵地址便过来了。”

“哦，进来坐吧。”秦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路途辛苦了。”

莫心雅把行李箱交给小乔，往屋里走了几步，从装修来看这房子不算新了，屋里留下的生活痕迹也很多。沙发上有一对东倒西歪的靠垫，一只画着狐狸一只画着羊，狐狸是个馋得流口水蠢蠢欲扑的姿势，羊则撅着屁股吃草毫无危机意识。饭桌上是吃得零零落落的早饭，挨得近的两幅餐具也是同款，花花绿绿的看不清画的什么，稍远些是一只素白碗，估计是小乔用的。

莫心雅将靠垫摆正，捋了捋裙摆坐在沙发上，“这对靠垫好可爱，他买的吗？”

秦墨点点头，其实能够想象莫心雅现在的心情。那场车祸里虽然他是受害者，但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没能走出来。“嗯，他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为什么是他？”莫心雅将手握成拳压在腿下，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颤抖。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好多次了，”秦墨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任何方面来考虑都觉得我俩不合适吧？年龄悬殊，连性别都不对。可是，他身上有一种能量和热度，光是靠近便觉得温暖。”

“morris……”莫心雅按住他的手，“那你现在幸福吗？”

秦墨点点头，虽然这幸福是从侄子手里抢来的，是从孪生兄弟那里偷来的，但他确实很快乐。

“是吗……”莫心雅松开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墨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有些愧疚，凭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应该留她吃个早饭，甚至在家里住几晚。可自己的假身份摆在那儿，莫心雅多说两句便能戳穿，着实没法承担这个风险。

“心雅，按理说我该留你几天。”秦墨压低声音，指了指楼上，“可那家伙年纪太小醋劲太大，恐怕有些不方便，我让小乔送你去酒店吧。”

莫心雅许久没说话，末了站起身，“我能理解。”

秦墨将她送到院子门口，“你也该放下过去往前走了，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不算晚，你一定也能遇到一个让你每天都开心快活的人。”

莫心雅挥挥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慌慌张张抹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借你吉言！”

小乔的车驶远了，秦墨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小混蛋，你想把我放在院子里晾到什么时候？我看见你的脸从窗帘后露出来了。”

十几秒后，闻晋霖出现在门口，“啊，morris，你的friend已经走了吗？我还没和她oodbye呢？她不和我们一起用lunch吗？”

秦墨被挤兑得脸色泛黄，无力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霖霖，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

闻晋霖气哼哼地将他推进屋，“说吧，什么情况？”

“初恋。”秦墨很快坦白交代。

“她看你的眼神还是很喜欢你啊。”闻晋霖抱臂斜睨着他，“怎么？你还给人家希望呢？”

“已经说清楚了，真的！”秦墨举手做赌誓状。

“最好是这样，我跟你讲，我这个人啊，虽然表面看不太出来，其实气量挺小的。”闻晋霖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