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1/3)好生开车 / 罗再说


手里牢牢握紧方向盘,贺情深吸一口气。

这他妈,车上两条命,成败在此一举。自己这个垃圾赛道车技,也不知道他那儿来的勇气,真的坐上自己的拉力车辆。

等下甩弯要慢点儿,刹车踩紧一点儿,别磨磨唧唧,注意同道行驶是否有车辆,冬日霜露容易结冰,路滑要注意紧急制动……

贺情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默念着出发前一晚找朋友专门咨询的一些拉力赛须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太过不知天高地厚,那平时在金港跑的赛道跟这儿龙泉山重重屏障,能一样吗?

还兴致勃勃地跑来报名,主办方被自己那势在必得的样唬得连驾照都没看他的。

应与将正将手中的止汗毛巾和手套放入扶手箱内,大概是看出贺情有些紧张,低下声来劝哄道:“跟平时一样开,集中注意力。”

贺情闻言更紧张了,他现在就希望应与将在旁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待着,不要让他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个他,不然真的是连脚下面往左是油门还是往右都想不利索了。

应与将见贺情手抓方向盘抓得牢牢的,呼吸故作镇定,一张脸憋得都有些红。

安慰性地,应与将又添一句:“成绩不重要。”

贺情听了直咬牙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这可是他二十岁的一块巨大的里程碑,况且还有应与将在身边,他更要努力去搏下这场胜利,哪怕是没有登顶,比不过那些更有经验更年长的拉力赛选手,也不能让应与将丢了他自己的威名。

下了赛场各媒体争相报道的,只有胜者的名字与败者的成绩,谁会去管是谁开的车,谁又做了些什么。

脑子里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他贺情纵横赛道两年,没拿驾照的时候也练过短途的车,他不怕难,不怕苦,他只想着赢。

想他自己赢,想应与将赢,更想和应与将一起赢。

随着耳畔一声号响,身后爆炸开人群的高呼声,送着他们的这辆车,一路携风带电,从封闭停车场驶出,正式进入行驶路段。

这是不同特殊路段之间的连接路段,也就是龙泉山设置给他们的第一道关卡。

应与将把车窗完全关上了,伸手把路书拿出来仔细翻阅着,看着贺情开得还算稳当,心下放心了一些,指尖顺着路书上的标注的规定路线滑下,调整了一下车内装载的gps,把时间卡拿出来,准备好在下一个路段检录处盖章。

他注意到车上挡风玻璃下方还有个小小的摄像头,估计是组委会和裁判组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贺情看他在盯监控,吹了声口哨,问:“看到监控了?”

应与将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听贺情骚包一句:“可惜……”

这会儿应与将可没功夫去逗贺情了,全身心都扑在这个车手的安危上。

他注意到贺情的手臂没摆对位置,挺直了背去看前面的路,松一口气,开口道:“手别放太高。”

贺情本来聊完一句骚,还心里一上一下的。

他闻言一愣:“啊?”

“别动。”

应与将说完,伸手去把贺情的手肘往下拉了点:“拉力赛道会导致车身跳动,握太高手臂容易被震断。”

这么一折腾,贺情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身边坐了个应与将,那种安全感和安心程度铺天盖地,把他自己一颗勇猛又止步不前的心脏裹得严严实实,顿时轻松不少。

七八公里的连接路段平稳地过了,迎面而来的就是第一处赛段,设置在龙泉山下的一处冲刺性急转弯道,模仿张掖赛道的丹霞赛段,长度达到二十一公里,飞沙走石,人工堆砌起来的丘陵边还有沙砾在往下掉落。

车手的座位一般来说都比领航员高,贺情余光偷瞟应与将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他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刚进入丹霞赛段,车身侧面飞溅起尘埃沙雾,铺天盖地,瞬间将整辆车吞噬在沙石之中,贺情连忙开了雨刮,明显能感觉到轮胎下积了小石砾,开着都有些响动。

贺情暗自庆幸起步时就甩掉一辆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赛段冒出来的车,没有与那辆车堵在赛段之中,可以敞开了跑。

每一次方向盘转弯,贺情都打得很死,看得应与将有点儿心惊胆战的,这么开下去,随便哪辆车的部件寿命都好景不长,等比赛完了下来,得教教他怎么转盘子。

“弯道变缓。”

“好!”

“直道长度四十米。”

“嗯!”

“落地处平缓。”

“没问题!”

“你……”

说罢,应与将叹口气,觉得好玩儿又好笑,“不用每句都回答我。”

贺情被说得脸上一阵红,谁让应与将说话的调调平稳深沉,直惹得他心痒痒。

见贺情闭着嘴不吭声了,应与将拿着路书又看了会儿,指挥道:“前面有个口,油门踩到底。”

贺情还是没忍住,“嗯”了一声,脚上力度加重,冲到前方的路障前,这辆车的提速能力在此刻完美彰显。

他一脚下去,双涡轮增压发动机的动力,在分秒之内升到顶峰,硬扛着路障上的土槛便冲过去了。

车身跟着土槛的弧度猛地一抖,像他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拉力越野车一样腾空而起,随后落至地面,失重感升腾而起,他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落地之后,他喘着气,转头去看一边的应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