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1/3)十二年,故人戏 / 墨宝非宝


“三哥。”

“同样是叫你一声三哥,我也会做到很好。”她仿佛在宣誓。

他安静着,笑着。

“替三哥解开领带,好不好?”他说。

沈奚没想透他的话,不舒服,那便出去好了,这里空气是不比外头。她糊涂着,还是把领带扣给他松开了,又去扭开纽扣。到这个地步上……

领带挂在那里,领子也松垮了。

有人在玉盘里放了明珠,左右晃着,珠子从这头滑向那头,又从那头溜了回来。她的心就是那颗珠子,滑来滑去,抓不到边沿,停不下。

多少琵琶夜上楼,香薰鸳被白团扇,他都是坐着看戏的那个,在这一处,却是登了台。却真像那戏词里说的,引她“……绕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口儿松,衣带宽……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这样,很不成样子。”他笑着说,最后的字音压低了,突然低了头,去含上她的嘴唇,下唇。

惊雷炸开,她眼前电光火石。

她避而不及,无措地将他衬衫前襟,拧出了厚厚一层褶子:“三哥……”只是下唇被他,含着,咬着,身子就酥了半边。

可一张了口,他的舌尖就进去了。

这般fēng_liú浮浪,像有双手去点了一捻香,引人去宽衣解带交横卧……

他的手,搁在书架上。他的身,挨在她的身上。他的人在和她亲吻着,唇齿香舌。这就是亲吻吗?湿漉,迷乱,水光盈盈,香艳四射……还是他的本就和旁人不同。

西装从书架滑落,到地板上。沈奚受不住,人也滑下去,被他一只手握着腰,将她身子骨提上来,连带着裙子也拉到了膝盖上,将手埋在裙下,她的腿上。

她没来由地一阵眩晕,地动山摇,一层层书架倒下来,倒在眼前。

睁眼去瞧,一切如旧。

不过是他吻又深了。

第15章 第十四章 明月共潮生(5)

傅侗文将舌尖从她舌上退回来,用嘴唇去亲她的嘴,手还是埋在层层裙褶里。

“还可以吗?”他问。话语含糊,指向是这亲吻的感受。

沈奚支吾着:“我……嗯,挺好的。”还要交换感想吗?这是哪国的规矩……

“我感觉,是可以的。”他笑。

沈奚将脸压在他肩头上,支吾了声,心跳着,不晓得如何再去应对。

傅侗文将揉在她腰上的裙摆放下去,就势弯了腰,去捡西装。沈奚才见自己左腿上的长袜已经落到了膝盖上头,错愕了一霎,脸又透红了,嗫嚅着说:“你别回头。”

傅侗文将西装拎在手上,不去看书架,随心抽了两本出来,准备拿出去装装样子。

沈奚双手摸到裙下头,将长袜提到了大腿根上……她想说好了,开不得口,索性也拿了一本书,急匆匆绕过书架,先走向大门。

傅侗文听到脚步声远了,把两本书搁在书架上,先理了衣衫领带,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握着西装和书,踱步出去。

回到甲板上,也不晓得从何处起头,谭庆项竟然拿着那本翻译医书,在和吃下午茶点心的沈奚说笑。更让人奇怪的是,说得内容是他昔日的艳名在外。

“香烟那种小事,算不得什么,”谭庆项说得绘声绘色,“韩家潭不去说,就说百顺胡同里,他即兴送人的那句‘多少琵琶夜上楼,香薰鸳被白团扇’,到现在了,人家姑娘的墙上还挂着呢。他却没再去过。”

沈奚微微瞟了一眼傅侗文。

“那晚酒上头,作了这不成样的句子,”傅侗文也瞧她:“醒了再看,很不成体统。”

明明是夸他,却不见他领情。

谭庆项也来了玩性:“哦,你不喜欢那个,我们便说这个。清吟小班的一位姑娘在宴席看上侗文,挥毫蘸墨,送上四字——‘冠盖fēng_liú’。”

沈奚眼前都能浮现出那画面来,苏杭女子的玉手,执笔蘸墨,一双眼盈盈望他。人是含蓄婉约的,字也是,唯有目光和心迹是直白的。

“你猜,他回什么?”谭庆项问她。

沈奚摇头。

庆项将两指并拢作笔,龙飞凤舞,学他草书的样子:“接过笔,直接在那白墙留了字——‘一见成欢’。”

人家颂他冠盖fēng_liú,他便予人家一见成欢。

一见……她又瞥他……成欢。

傅侗文从管家手里接过热茶,将杯盖儿取下来,在掌心里颠了颠,作势就要丢过去。

谭庆项忙双臂一挡,杯盖倒没来,却被扬了一身水珠子:“你这人,也就这么点谈资,总要拿来让大家消遣。”

“啰嗦。”他笑斥。

沈奚因他讲过那社交场,晓得这都是假的,也不插嘴,可终究会心里酸溜溜的,平白地被谭庆项硬塞了两颗极酸的梅子,表情都不自在了。

傅侗文眼风掠过了她的脸。

她是面颊圆润的小鹅蛋脸,没有棱角,下颌也是柔柔的线条。像孩子的眼,黑瞳大,眼白少,可眼里总有水光,将那双眉眉心处也映得妩媚,是小小的妩媚,不成熟居多。

眼下头发是编起来了。若散开来,更会将那脸盘衬得更小。

她的脸有多小?下半张脸的弧度——他一掌而握。

“你们聊着,我去上头见一见朋友。”傅侗文将茶杯搁下,人离开了。

“他这来来去去的,在做什么?”谭庆项不解。方才走就算了,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