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著叹了口气。

他小时候也见过关凌在黑夜里一动不动，疲惫得不堪一击的样子。

只记过一次，事到如今，每次回想，都记忆犹新。

那印象深刻得他不敢真让商凌一人跟著关凌，他只要想到商凌哪天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这样疗伤，他就呼吸困难。

第十三章

一年後。

车队的车坏了，关凌要爬车底下去看是哪坏了，被阿清拦住，阿清瞪他，“你哪懂这些？”

“我哪不懂？”关凌不以为然，“我什麽都懂。”

阿清“唉哟喂”了一声，对他叫：“关总，关老板，你厉害，全世界你最厉害，让一边去……”

前面说得好听又讥俏，没两秒，拉开关凌，让害臊的随队技师钻底下去修车。

“没大没小。”关凌瞥了阿清一眼。

阿清没理他，只要关凌不添乱，他就阿米陀佛了，被老板刺两句没什麽的，讨生活嘛？谁不受点老板的气。

见阿清不理他，还拦著他不让他修车，关凌也不想自讨没趣，走到一边，发现车队一行人补水的补水，加油的加油，擦车的擦车，连纪湘美那边两个女眷都正拿著太阳能灶正在煮热咖啡煎火腿，只有路边太阳伞底下，商应容那老废物好整以暇地拿著电脑在处理著什麽。

关凌想了想，觉得自己无地可处，只得回太阳伞下，坐到另一躺椅上，拉下头顶的墨镜──睡觉！

阿清左右逛了逛，确定没什麽问题回来後，凑到关凌身边，见他真睡了，走到商应容边上轻声问：“要吃饭了，等会叫他还是……”

商应容轻摇了下头，也轻轻回他：“等会叫，你们先吃。”

阿清领命而去，带著早已习惯了的人到远一点的地方摆桌子吃饭去了。

长途旅行让关凌睡得要比以前沈，醒来的时候东看看西瞄瞄，见著好看的了还得下车去看看，沿路折腾过来，身为一行人里年纪最大的那批中的一个，关凌相对应的反应就是睡得沈吃得香。

关凌还真是喜欢到处逛逛的。

阿清跟商应容聊天的时候，说他这是想得少了，睡眠好了，j-i,ng神自然就好。

商应容也点头，不愧疚，也没表什麽态。

一路上他眼睛倒是一直跟随著关凌，没什麽过多的情绪，但就算跟别人说话，他也会回头偷空瞅著关凌，也亏得他看得勤，把关凌从大马路上有大河边上拉回过几次，而不是被车撞被水淹。

而关凌x_i,ng格本就是个体恤手下的，不喜欢跟人拿架子，他的亲信从来都是和他打成一片，像阿清级别的，甚至可以在关凌不靠谱的时候训训他。

关凌要是不服气，著急了就解说几句，要是阿清坚持，他就不坚持了。

他说出门在外被人掐住软肋，回头到家了再减阿清工资。

阿清笑，说那也得两年後，两年後我儿子在你儿子那挣钱了，咱家不缺钱花。

关凌气得当场就要开除他俩父子，不过他为人自制习惯了，哪怕是斗嘴，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阿清跟他一辈子，还把儿子搭进来，没功劳也有苦劳，关凌还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

一行人里，他自持身份，还有亲民的形象，所以从不跟谁大声嚷嚷，也不命令谁，可一天到晚的，总得有些事要“不合情理”地指使一下，例如在他喜欢的，别人都不太喜欢的地方野个营，这时候他不好开口，那麽，商应容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关凌觉得带上商应容就是这点好处，商应容跟他不一样，哪怕阿清不是他直属手下，他也是在阿清面前说一不二的。

他也不亲民，一行人里，哪怕最豪爽的司机老郑见著他也得毕恭毕敬。

这种人用来下个令什麽的，最好了。

关凌晚上睡得早，这天又闹著要野营，不在车上的卧室睡，帐蓬扎起来後刚吃完饭他眼皮就又往下掉了，明明中午的时候睡得还挺香，补了个好觉。

商应容打来了温水，给关凌擦身。

关凌全身都脱干净了就趴著，怕他冷著，商应容给他下半身盖了被子，拿温水先洗他的脸。

这个时候关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老实，商应容抬起他的脸他也老实地转过脸来。

商应容这些年其实照顾关凌照顾得挺好的。

关凌有些喝多了也跟商应容说实话，说：“你要是老得不行了，我肯定是不这样伺候你的，我会找特护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倒是老实，也不怕刺伤商应容，商应容被他刺习惯了，这十来二十年的，早期有时也闹不明白为什麽不离开这样让他疼的关凌，但习惯是可怕的，有些他烦扰得不行，但惯x_i,ng还是把他拉回了关凌身边。

後来也就算了，他们没有回头路走，是死是活两人都得把这一生给生耗走。

商应容也想过和关凌相敬如宾到死，但其实也做不到，在戒不掉关凌的执著和温柔之後，他又戒不掉关凌的体温。

这就像是个死循环，他以为他贪婪关凌身上的东西关凌没了，可是，时间过去，他又贪恋上新的。

有时他觉得关凌那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的，那心口不一，皮笑r_ou_不笑的样子也挺好，那冷冷瞅著他的讥俏眼光竟然也挺让他觉得好看。

事到最後，他也不要求多了，关凌不走，而他在关凌身边多呆呆也好。

而且，关凌再万般不